玉录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本宫只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皇上护住後宫妃嫔。”她在“替皇上”三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她不是冤大头啊!
对,她跟那拉·蕴如确实有交情,但从根源上,她是属于施与的一方。
无论是救了大阿哥的性命还是分宫权给那拉·蕴如,他们母子都是受益方。
在局势紧张,衆人人心惶惶的时候,她也下意识想把他们母子护在羽翼下。
然而,那拉·蕴如显然并不满足于她给出的些许权力。
在时局混乱,康熙生死不知的时候,她有了另外的选择,并且对她只字不提。
就这样了,她仍旧让纳兰·明珠派人去接应这母子二人。
她自认对这二人已经仁至义尽了。
班弟让她用羊毛衣的制作方法交换两人,她是不愿意的。
羊毛衣的方子一旦给了班弟,相当于她与巴雅尔之前的计划全部都废了。
班弟是科尔沁的亲王,不是善男信女,他得到方子後必然会搞垄断。
到时候别说巴雅尔了,便是她也别想分一杯羹!
“其实这个事情,亲王大可以等皇上来了,跟他讨要赏赐。”玉录玳轻轻晃了晃茶盏,“不过,皇上如今还没回来,本宫倒是可以为亲王引荐一个人。”
“他一定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换回惠嫔母子二人。”
班弟有些意外,钮祜禄妃不是深明大义的吗?
怎麽如今竟然不愿意用羊毛衣的方子换惠嫔母子了?
“钮祜禄妃要引荐何人给本人?”
玉录玳微微一笑:“武英殿大学士纳兰·明珠!”
这篓子本来就是纳兰·明珠捅出来的,让他来解决也很正常。
“青衣,你去把纳兰·明珠请来。”
“奴才这就去。”孟青衣应诺,出了帐篷,在经过霍寒声的时候,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霍寒声微微点头,左手握住佩刀刀柄,上前几步守在了帐篷外。
等纳兰·明珠过来的间隙,玉录玳状若随意说道:“听说当年太皇太後後从草原走到盛京,很是经历了几番风险?”
说起这位草原的传奇女性,班弟与有荣焉,他点点头,语气中带着感慨:“是啊,听说当年太皇太後差点死在了雪盗手中,幸好太宗英明,早早派了手下大将前来接应。”
“那会儿雪盗猖獗,那位大将想必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带着太皇太後全身而退吧?”玉录玳又问道。
“是啊。”班弟附和,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後来,那些雪盗也没得了好。”
“那大将带着太皇太後逃走後,又集结了人手将雪盗彻底灭了。”
“自那以後草原便再也没有了雪盗。”班弟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感慨。
见玉录玳一脸“你在说啥”的表情,班弟便止不住笑。
他压低声音说道:“现如今冬日浪迹在草原的所谓雪盗,不过是各个部落在冬日到处劫掠时给自己披的皮罢了。”
对于雪盗,班弟的态度竟然是推崇的?
玉录玳语带疑惑:“亲王似乎对雪盗并不厌恶?”
班弟摇头:“为何要厌恶?”
他声音转冷:“草原资源贫瘠,尤其冬日,若不劫掠生存资源,等待他们的便是灭亡。”
别看如今草原渐渐建立了秩序,但到了冬日,用着雪盗的名义劫掠小部落的人比比皆是。
不然,他也不会为了银子妥协,配合着玉录玳稳定局势了,真当他是清廷最忠心的拥趸吗?
“雪盗的足迹遍布草原,除了劫掠也会售卖各种消息,搜罗奇珍异宝,在本王眼里,他们跟普通的部落也没什麽两样。”
草原本就是强者生存,他们会被屠灭不过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玉录玳自动筛选自己需要的信息“售卖消息”“搜罗奇珍异宝”。
她顺势问道:“当初那位大将是在哪里救了太皇太後?又是在哪里灭了雪盗?”
班弟面露怀疑:“钮祜禄妃娘娘何以有此一问?”
玉录玳便一脸感慨说道:“今次要不是有太皇太後所赐的十二花神簪相助,局面会如何,本宫都不敢想象。”
“且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在宫中也对本宫多有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