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纪舒哀泣道,“嫔妾有罪,自然是认的,可害了皇上龙体之事,懿贵妃娘娘才该担主责啊!”
“只求皇上不要迁怒嫔妾母家,嫔妾愿意接受任何责罚!”咬住佟静琬不松口。
佟静琬此时很有些心神不宁,隆科多素来与她亲近,言语中对李四儿这个妾室很是看重。
皇上直接将人杖杀了,怕是隆科多不能接受啊。
她心中担忧隆科多,纪舒又咬紧她不放,情绪便有些失控。
郭络罗·纳兰珠见状,便给纪舒使了个眼色。
纪舒会意,再次开口:“皇上,懿贵妃娘娘跋扈专断,您若轻纵,怕是後患无穷啊!”
“贱婢!”佟静琬再控制不住脾气,上前几步给了纪舒一个耳光!
“明明是你心存侥幸想邀宠,不顾皇上圣体安康带伤轮值,如今为了脱罪竟然将所有的罪责往本宫身上推!”
“本宫体恤你们,倒还成了错处了?”
“可懿贵妃娘娘,确实因为您的私心才让皇上受了这麽多苦的啊!”马佳·吉萘说道,“若不是因为你,皇帝顶多就是昏迷不醒。”
“可那个时候太医们都已经说了,皇上马上就能醒来了的。”
“你为了在年後的大封後宫中脱颖而出,拉拢低位妃嫔,在後宫建立好的口碑,枉顾皇上龙体安康,是事实啊。”
“若非如此,皇上怎麽会先是被柳答应的醒神香熏到,又因为纪答应痈溃破皮而交叉感染?”
“若不是德贵妃娘娘当机立断冒险给皇上用了大寒的药材,今日皇上怎麽还能好端端坐着看你逞威风,为难低位嫔妃?”
玄烨眉头一皱,问道:“柳答应又怎麽了?醒神香又是怎麽回事?”
“皇上,您是不知道,您後来龙体差点败坏,不单单是纪答应,那柳答应为了争宠,让您在她轮值的时候醒来,好得了功劳与宠爱,私带染了醒神香的帕子,意图激您醒过来呢!”马佳·吉萘义愤填膺说道。
玉录玳微微擡眸看向玄烨,当年元後生産力竭而亡,与孕期没有好好休息息息相关,这醒神香可是元凶之一!
玄烨才刚好转,心情还没有完全调节过来,这个时候乍然听闻自己濒危与醒神香也有关系,必然会想到元後之事,代入一下,玄烨必定勃然大怒。
果然,玄烨一拍桌案,再不想听佟静琬辩解,他额头青筋直跳,怒道:“懿贵妃,弄权跋扈,藐视皇恩,天怒人怨,着剥去贵妃服制,营帐禁足,无召,不得出!”
佟静琬这个时候哪里还不知道厉害,立刻跪下说道:“皇上,臣妾冤枉!”
“臣妾或有私心,但臣妾爱慕你,怎麽可能会害您?”
“可若懿贵妃行事谨慎一些,不因着私心安排低位嫔妃轮值,或许,皇上不用受那样多的苦。”玉录玳说道。
“是啊,若懿贵妃将皇上的龙体安康放在心上,就不会无视嫔妾们的假条,造成这样严重的後果了。”乌雅·颂宁也说道。
“假条。”佟静琬喃喃,“皇上,臣妾并未收到什麽假条!”
“皇上明鉴,臣妾掌宫权这麽多年,怎麽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轮值之事,多乌雅嫔与纪答应,少乌雅嫔与纪答应对臣妾而言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啊!”
“皇上,定是清霜没有将假条转交给臣妾,才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後果啊!”
“臣妾失察确实有负皇恩,但臣妾也是无辜的啊!”
清霜闻言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却是没说责任在自己。
她与清雪一样都是家生子,怕连累家人,根本不敢喊冤。
玉录玳眼中闪过些意外之色,随即便是轻讽,後宫主子犯错甩锅给宫人的事情不是第一起了,康熙哪里能不知道这种脱罪的伎俩?
如今,就要看佟静琬在康熙心里还有没有分量了。
而显然,那些久远的,快褪色的回忆仍是有杀伤力的。
虽然佟静琬仍旧被禁了足,但玄烨到底收回了之前训斥佟静琬“弄权跋扈,藐视皇恩,天怒人怨”的话,也没再说“剥去贵妃服制”的话。
“懿贵妃禁足,无召不得出,手上宫权移交给德贵妃暂理。”
“纪答应柳答应,清霜,杖毙。”
“魏珠,贬至辛者库。”
“皇上,臣妾冤枉啊!”佟静琬跪地哭泣,她正想再说些情意绵绵的话,让玄烨心软,就听营帐外头又传来了喧闹声。
玄烨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他烦了,也累了。
于是,他说道:“懿贵妃若不满意禁足,那便按着先前的处置。”
“臣妾愿意领罚!”佟静琬立刻说道。
若是被剥去贵妃服制,她颜面不存不说,下一步可是废黜尊号了,那怎麽可以!
玄烨有些不耐地摆摆手,示意佟静琬自己回营帐禁足。
“梁九功,将御前喧哗之人拉下去杖责,学会了规矩後再来请见!”说完,玄烨就站起来,准备回床榻上躺一躺。
玉录玳说的对,他这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确实不能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