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风云变幻,冀州也不甚太平。
我带着嫂嫂和满宝在冀州城里躲了三日。
击退了两拨来寻我们的杀手。
第四日深夜,我哥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敲响了小院的大门。
五皇子败了,老皇帝崩了。
瑞王登基为帝。
秦家从龙之功,保住了往后百年的富贵。
我爹说到做到,真的为我挣来了郡主的封号。
我爹再封异姓王,我娘被封为镇国夫人,我哥则成了定远侯。
一门双爵,秦家一时间风头无两。
我是在回到上京城的第三日,见到郑霜月的。
她拎着食盒从天牢里出来,脸颊红肿,双眼含泪,身上还沾着油污和菜汤。
一看就是去看郑家人被赶了出来。
一见我,她惊愕地瞪大眼,又瞬间变脸:「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取走她发髻上挂着的青菜,又将斗篷借她遮风避寒。
「他们要见我,我就来了。」
「他们要见你你就来?」
郑霜月退后一步,神情冰冷又愤恨:「你又不姓郑,来这儿做什么?」
「你可别忘了,是我爹娘把你和郑雪彤调包,你才会在漠北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的。」
「你如今既已是郡主,那就不该和这些反贼见面,免得惹人非议。」
似乎是觉得这狠话说得太软,她又别别扭扭地转过头去。
「别以为我是为了你好,我不过是记恨你三年前弃我而去,再不想和你这种不顾姐妹情谊的人有关系罢了。」
我点点头,替她拢了拢斗篷。
「我知道分寸,你去吧。」
她定定地看着我,忽然哽咽了下:「别心软。」
「秦晚青,就像你三年前离开郑家那样,不要心软。」
她实在太小看我。
我在郑家长到十七岁,其中辛酸苦楚,我一笔一笔记得清。
又怎会心软?
我是来落井下石的呀。
我走进昏暗的天牢,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别怕,雪彤,别怕啊,你那养父母如今一门双爵,在新帝跟前十分得眼,他们一定会来救你的。」
是郑夫人在安抚郑雪彤:「你虽是五皇子侧妃,可一不受宠,二没有子嗣,有了你那养父母求情,陛下一定会放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