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自强转头怒瞪着陆远,正想反驳,对上他警告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当众说实话。
他要是敢说是被踹下河的,这小子肯定会说他耍流氓的事。
下一秒他皮笑肉不笑地咬牙道,
“是啊,我慢了一步,温知青被陆远救上来了。”
“哎哟,我说你们三个,这上工时间不好好上工,怎么都来了这河边?”
村里一个不嫌事大的老娘们拍着大腿问道。
这人是村里出了名的碎嘴子,叫王翠花。
成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谁家有个啥事就数她传得最快。
所以大家私底下都叫她喇叭花。
她一开口,其他人也开始附和。
“是啊,还都掉进了河里,搞成现在这副样子,真是伤风败俗。”
陆远眉头一凝,这些老娘们是想逼死身边的这个女知青不成。
就在他想说两句公道话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期期艾艾的哭声。
“呜呜呜,各位婶子,我就是来河边洗件衣服,谁知道脚一滑就跌了下去。”
“嘤嘤嘤,我也不想的,我衣服都被河水冲走了。现在还要被婶子们这么编排。我,我不活了。”
说着作势就要往河里跳。
陆远忙拦住了她。
“哎哎哎,温知青,你可别这么想不开。”
喇叭花和说风凉话的妇人也是一惊,赶忙上前将人拉住,可不能真让人跳了河。
真要是跳了,那可算是她们将人逼死的。
“哎哟,温知青,我这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跟婶子计较。”
喇叭花忙服软。
“是啊,就是随口一说,也没别的意思。”
陆远心想,这温知青还挺聪明的,显然也清楚她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掩饰事实的用意。
不仅如此,还知道以退为进装柔弱,又寻死觅活,就是想堵住悠悠之口,让人不敢随便说闲话。
杨彩红见没人说什么了,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上前扶住温沫雪,假意关切问道,“沫雪,你要不要紧?”
温沫雪淡淡看了她一眼,才轻轻摇头,“我没事。”
杨彩红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又看向了陆远。
“陆同志,谢谢你救了沫雪。”
陆远正想说不客气,就听对方接着道,
“只是你们俩刚才抱在一起的情形,大家都看见了,你可不能不负责任。”
陆远挑眉,这是要被赖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温沫雪掉进河里,被他救起来,确实又搂又抱还有了触碰。
在这个保守的68年,两人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他要是不负责任,女同志的名声就算毁了,以后也甭想嫁个好人家。
只是,他陆远在村子的名声也不好,是出了名的混子。
好吃懒做,上工不积极,整天游手好闲。
哪家有好姑娘都不会想嫁给他。
这叫杨彩红的女知青明显就是故意的。
他看向了温沫雪,不认为她会想让自己负责。
“我只是学雷锋做好事,下河救人,跟温知青可是清清白白。可不敢以此挟恩图报。”
可谁知别人还没说什么,温沫雪自己就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陆同志,你这是不想负责任吗?”
陆远瞪大眼睛,这妮子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