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阵阵鄙夷,陈良仁听得面红耳赤,可又没有什么理由来阻止沈娇继续翻旧账,毕竟此刻他头上还有桩人命官司压着。
倒是一旁的陈赵氏又看不下去了,不顾陈良仁的劝阻,跳出来指着沈娇的鼻子骂道:
“是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还敢质疑我儿子在外头养小?
花一点小钱就这般计较,像你这种烂心肠的破落户,早就该让我儿子把你休了,还能容得下你在我面前这般放肆!”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有人就扬声喊道:“要是我记得没错,这陈举人好像是个入赘的吧?”
“是啊!他居然还能休妻?是我孤陋寡闻了,还是我大夏朝的律法何时竟为他家单独改了?”
贾县令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大声咳嗽了两声,都没止住这逐渐沸腾的议论。
“一个入赘的,还好意思想着要生儿子传宗接代?还是拿大老婆的钱去养小老婆?这又当又立也不是这么个立法呀!”
“看这恶婆子的嚣张样,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养出来的,怕是这沈夫人这些年在家里,也受了她不少的委屈吧!”
陈赵氏彻底急了,干脆跳了起来,挽起袖子就要跟看热闹的人干架,被三个护院强行按压着,才勉强偃旗息鼓。
见总算清净下来,沈娇便示意乌嬷嬷接着念。
乌嬷嬷便将音量拔到最高,把这些年陈良仁全家躺在沈府,如何敲骨吸髓的点点滴滴,全都如数念了出来。
众人起初听得义愤填膺,听到后来,个个开始张口结舌,不由得生出好奇来。
沈家究竟是有多厚的家底,能撑得住这陈家上下这么可劲的造?
就刚刚念出来的那些,这些年合计只怕都花了不下十万两银子。
要知道华京城内一户普通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也不过五六十两银子。
这个沈家真是太有钱,也太让人惦记了!
沈娇单看众人的表情,就猜到他们心里如何想的。
乌嬷嬷合上账本之后,她便起身拱手一圈,对众人道:“各位街坊邻居,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如今我沈家家业已被悉数败空,就连我女儿的性命,也险些惨遭毒手。
今日,我即便要冒着被律法惩处的风险,也要将这个带妾室和私生子登堂入室,故意推我女儿落水去攀附伯府家刚死了的小公子做婚配,一家老小躺在我家穿金戴银,败光我家业的赘夫给休了!
还请各位父老乡亲为我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我沈娇与陈良仁这一家子,恩断义绝!”
这一席话,说得是群情激愤,众人皆是感同身受,叫好不停。
陈良仁已经彻底歇了菜,陈赵氏即便是有心狡辩,也悉数淹没在众人的口水唾沫里。
贾县令是知道沈府有钱的,也知道沈娇出手大方。
今日受邀过来,本也是存了拿好处的心思,却没料到原来沈家的家产几乎已经见了底。
心中一股气便尽数发向陈良仁:“陈举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