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珩没有否认,盯着她,目光比之前更沉。
“寿安虽蠢笨,但她不能在这种节骨眼的时候出事。”
“南燕与西靖联姻虽从一开始就是缓兵之计,但寿安若死在雍州,她如今作为贺兰氏小王妃的身份,只会给西靖对南燕出兵的借口。”
“西靖若与漠北联手,南燕边境必乱,孤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更何况。。。。。。”他声音微微一顿,“贺兰歧不死,来日他若登基,那必定是南燕之患。”
“他明知你如今是孤的人,竟敢把主意打在你的身上,那就容不得他活下。”
姜令檀看他神态从容系紧身上的绷带,心却渐渐发冷。
她对西靖国那位太子印象可谓是极深,说白了,贺兰歧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当初在梁州退思园的千金宴上,她也算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候太子把她护得好,贺兰歧不曾见过她的模样。
但她清楚,这世间根本就不可能有无中生有的事,贺兰歧会盯上她,要麽是他从寿安公主口中得知了她与太子的关系,要麽就是……
姜令檀一想到那个可能,红润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纤瘦的背脊紧紧绷着,掐紧的指尖因为用力过度变得惨白。
她第一次被周氏送给神秘嗜血贵人时,贺兰歧就在玉京,之後她了得太子庇护,虽然日日担心,但那神秘人至此後从未出现。
如今再想,恐怕是因为那事没过多久,贺兰歧跟联姻使团回到西靖。
姜令檀颤抖着手,心脏猛烈跳动。
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对上了。
她才到雍州,贺兰歧竟然派人要把她掠走。
何况她与贺兰歧素不相识,不可能会有平白无故的惦记,除非贺兰歧就是之前那个神秘的嗜血贵人,她留在雍州,他必窥之。
“善善,怎麽了?”谢珩的语气很轻,眼底掩着叫她看不透的墨色。
“我。。。。。。”
姜令檀张了张嘴,心里乱作一团。
这一刻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麽开口,要怎麽解释贺兰歧为何会无端盯上她。
“你在害怕。”
“孤的善善在怕什麽呢?”
谢珩笑了下,伸手将她秀白的手腕捏住,挑着眼神看她无助的模样。
“殿下。”姜令檀软颤的惊呼声压在喉咙里,又死死咬住唇,就怕守在外边的丫鬟听见动静。
“不怕。”
“孤在的。”他刻意放低的声音,好像透着无端的诱惑,一点点踩着她底线,在她最脆弱无依的时候,把她扯进怀中。
姜令檀觉得他胸膛烫得厉害,裸露的肌肤贴着她身上的衣裳,一点点透到她的身上。
他拥着她,她根本不敢用力挣扎,就怕会不小心碰到他才包扎好的伤口。
“您是谦谦君子,不该这样的。”姜令檀终于找回了声音,白着脸小声说。
谢珩低头,鼻息吹出的热意擦过她後脖,粗粝指尖轻轻从她脖颈那片青紫的地方拂过,撩起阵阵颤栗。
“善善在怕什麽?”他轻声哄她。
姜令檀肩膀瑟缩一下,心中突然酸涩起来,有些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贺兰歧,我怕他。”
他轻叹了声,炙热的掌心顺着她背脊拍着,声音温和得不可思议:“那孤杀了他。”
姜令檀肩膀抖得更厉害,连基本的冷静都维持不住,鼓起勇气问:“殿下怎麽不问,我为何怕他?”
谢珩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从她侧颈大片的青紫上抚过,最後摩擦着那一粒红豆大小的血痂:“不过是寿安嫉妒,见不得孤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