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叶妜深要出去,他不想让叶妜深觉得自己总跟他对着来,便没有说什么。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他当然是想把人留在床上好好休息,最好用膳喝水都由他亲自喂,绝不叫美人再受多余的累。
然而现在美人看上去不堪一击,宫循雾周身的阴鸷几乎像一朵怨气极重的不祥乌云,即便他再说服自己冷静,可到了实际动作上,还是很蛮横的将若琊扯开,阴沉的睨了一眼。
若琊吓得头皮都发麻,嗫喏的解释:“我的手链掉了,妜公子去帮我捞手链…不是不是…不是我让妜公子帮我捞,是他主动…”
若琊不敢说了,看着宫循雾脱下外袍裹住叶妜深,然后将人拦膝抱起,匆匆的离开。
叶妜深简直成了他眼中的菩萨,尽管看上去不剩一丝力气,还是透支着生机对他安慰的微笑。
沙鸥让人备了热水,叶妜深在宫循雾的亲自伺候下洗了澡,他坐在床边,被宫循雾擦干净,看着宫循雾在送来的几套衣裳中做选择。
这样的画面有几分说不出的诡异,叶妜深觉得如果宫循雾生活在现代,一定会沉迷他们班上的女生喜欢的一个搭配衣裳的游戏。
这么冷漠寡淡的一个人,连自己的衣裳都是一成不变的暗色,竟然会喜欢做打扮别人,这种充满热情的事,着实有些奇怪。
早上那套衣服还是上回他脱在王府的,宫循雾还算贴心的给他带过来了,不然叶妜深还以为被丢掉了。
不过刚穿了一会儿又湿了,好像注定跟他没缘分似的。
宫循雾把一套鹅黄的衣衫给叶妜深穿上,感觉叶妜深的脸色终于被衬得生动了点。
又把自己给出去的那块玉佩重新帮叶妜深戴好,他昨晚剥人家衣裳的时候看见这块玉佩被随身带着,心里十分熨帖。
其实叶妜深只是怕放在房间,被进去收拾的人发现告诉郡主。
“我让人熬了姜汤。”宫循雾又拿了一长串颗颗浑圆的珍珠戴在叶妜深纤细的脖颈上,珠串很长,垂到叶妜深胸前。
叶妜深拒绝:“不用了,我要回家。”睡都睡过了,没道理吃到嘴了还不让人走。
宫循雾没有立刻回答他,吩咐沙鸥去寻一条稍短的项链,很快沙鸥找到后送来了,此事叶妜深正因为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应允而郁闷。
宫循雾没眼色的把这条珍珠项链也叠戴上去,这回看着适配了不少。
珍珠一般是女子佩戴,男子的饰品除了玉佩就是玉珏和玉玦,好像除了玉就只剩下了绣线荷包戴在身上不违和,孩童时期还能带个项圈长命锁。
但叶妜深戴珍珠也不违和,宫循雾觉得这张绝色容颜配得上一切昂贵的点缀。
叶妜深现在急需独处,用以疏离自己混乱的精神世界。他态度软了一些,望着宫循雾:“可以让我回家吗?我真的很想回家。”
宫循雾停滞了一瞬,即便刚才叶妜深说的是“可以帮我摘个月亮吗”,宫循雾也只有点头答应,然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的份儿。
叶妜深被送到家的时候,感觉半条命都消耗掉了,雪冬昨日把他送到祁王府门口,宫循雾单把叶妜深带走了,留下祁王府的,小厮告诉他回家等着,他们会把他家公子好好送回来,他就只能听话回家,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总不能违抗祁王吧?那跟起兵造反也没什么区别了。到时候别说叶妜深接不回来,整个叶家都得赔进去。
雪冬上前来,迟疑的问:“三爷,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起的太早了,没事。”叶妜深敷衍了一下:“母亲在家吗?兄长们呢?”
“大爷今日当值,二爷吃席去了才走,郡主在家,这会儿应该已经用过早膳了。”雪冬将一封信拿出来给叶妜深:“三爷,这是有苏坊送来的信,连个信封都没有,就这么对折着,您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叶妜深将纸打开来,顺畅的笔锋娟秀的字体,写了一个“四”字。
这算是跟叶妜深对暗号了,叶妜深收起信,要了蜂蜜水和糖渍姜片,他现在需要补充一些能量,还要预防着凉发热,他劳累过度又进冰凉的池塘里涮了一下。
休息了一日并没有好转太多,反而有点风寒的迹象,翌日早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床洗漱,要了车轿去有苏坊见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