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偏差
燕雪舟深深看着梁冰发白的面色,许久,才泛起一个笑,“看来是想起来了。”梁冰被他盯得忍不住攥紧手指,心脏有不规则的鼓动,甚至嗓子发渴。她一直相信,只要保持足够冷静,就能若无其事地面对生活中遇到的每一场变故,但现在底牌都给他掀开了,她只觉无比难堪,再说什麽都像是强词夺理。“变成哑巴了”燕雪舟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直视她的眼睛。梁冰不答,燕雪舟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上前一步挡住她可能的去路,“跑什麽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偷换概念,混淆视听,野心勃勃地袒露着欲望,和现在自知理亏的样子判若两人。燕雪舟越发凑近,擡起右手按在她靠着的桌面上,轻而易举将她笼罩住,梁冰耳根倏地红透,不由得後撤着上身想要逃离那片阴影,却被对手发觉,他的左手迅速补位按上另一边,俯身将她整个人圈住。梁冰腰後紧紧抵在桌沿,视野内全部是燕雪舟。他的个子太高了,两人只隔着不到半臂的距离,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她只能偏着脸不面对他的眼睛,四面八方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拔地而起的巨大漩涡叫嚣着要将她吞没。脸很热,手心发烫,连身体都好像在轻微发颤,不知是被拆穿後的窘迫还是因为别的什麽。她不明白,只是为陌生的反应而感到莫名恐慌,错乱地喘了几口粗气。这种即刻的生理反应是不可能凭借意志力僞装出来的,就像那天他在车上给她系安全带时她的规避,似假还真,燕雪舟嘲讽笑笑,垂眸看她,“不是要钓我吗光有心机可不够。”梁冰蓦地一滞,无意识张了张嘴,“啊”燕雪舟最烦她这副招牌似的满脸无辜的样子,让人分辨不清,他稍稍撤开一些距离,擡手掐了下眉心。禁锢和压迫感随之减弱,梁冰终于松了口气,还不忘分神观察对手,他像是有点困顿,又仿佛很不屑,闭了下眼睛,短促而轻微地低叹着自语,“算我倒霉,被你盯上。”不对!梁冰突然福至心灵,恍然反应过来燕雪舟应该是想岔了,因为他不可能听到电话那头周锡年说了什麽,只可能听到她说的——“不进…
燕雪舟深深看着梁冰发白的面色,许久,才泛起一个笑,“看来是想起来了。”
梁冰被他盯得忍不住攥紧手指,心脏有不规则的鼓动,甚至嗓子发渴。
她一直相信,只要保持足够冷静,就能若无其事地面对生活中遇到的每一场变故,但现在底牌都给他掀开了,她只觉无比难堪,再说什麽都像是强词夺理。
“变成哑巴了”燕雪舟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直视她的眼睛。
梁冰不答,燕雪舟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上前一步挡住她可能的去路,“跑什麽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偷换概念,混淆视听,野心勃勃地袒露着欲望,和现在自知理亏的样子判若两人。
燕雪舟越发凑近,擡起右手按在她靠着的桌面上,轻而易举将她笼罩住,梁冰耳根倏地红透,不由得後撤着上身想要逃离那片阴影,却被对手发觉,他的左手迅速补位按上另一边,俯身将她整个人圈住。
梁冰腰後紧紧抵在桌沿,视野内全部是燕雪舟。
他的个子太高了,两人只隔着不到半臂的距离,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她只能偏着脸不面对他的眼睛,四面八方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拔地而起的巨大漩涡叫嚣着要将她吞没。
脸很热,手心发烫,连身体都好像在轻微发颤,不知是被拆穿後的窘迫还是因为别的什麽。
她不明白,只是为陌生的反应而感到莫名恐慌,错乱地喘了几口粗气。
这种即刻的生理反应是不可能凭借意志力僞装出来的,就像那天他在车上给她系安全带时她的规避,似假还真,燕雪舟嘲讽笑笑,垂眸看她,“不是要钓我吗光有心机可不够。”
梁冰蓦地一滞,无意识张了张嘴,“啊”
燕雪舟最烦她这副招牌似的满脸无辜的样子,让人分辨不清,他稍稍撤开一些距离,擡手掐了下眉心。
禁锢和压迫感随之减弱,梁冰终于松了口气,还不忘分神观察对手,他像是有点困顿,又仿佛很不屑,闭了下眼睛,短促而轻微地低叹着自语,“算我倒霉,被你盯上。”
不对!
梁冰突然福至心灵,恍然反应过来燕雪舟应该是想岔了,因为他不可能听到电话那头周锡年说了什麽,只可能听到她说的——
“不进实验室,我更接触不到燕雪舟。”
“当然要先让他对我有个好印象……”
“日复一日,朝夕相处,总会有机会的。”
“不管是什麽结果,我都认。”
这些话连起来,完全可以理解为她处心积虑进实验室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求燕雪舟——换了旁人可能还会考虑是否自作多情,但学校里追燕雪舟的人实在是多如过江之鲫,他会这麽想合情合理。
他先给她定了罪,所以才会在知道误会她送薄荷写卡片後,没有表现出任何歉疚。
但她并不是要追他,衣食不愁心无挂碍的人才有资格谈感情,那些儿女情长,和她要做的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麽呢
梁冰心下百转千回,虽然出了意料之外的偏差,但好在没彻底结束,她还有机会继续下去。
想清楚後,她很快垂下眼去,声音也低,“你想怎麽样”
这话是她身处劣势走投无路时对他的试探,燕雪舟肯定心知肚明,梁冰本以为他会把球重新踢回来或者干脆说出更难听的话来羞辱她,却没想到他只静了片刻,再开口的语气既没有讥讽,也不显轻慢,“要麽离我远点,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要麽……”
他停顿住,唇畔带上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拿出追人的诚意来。”
梁冰心里惊跳,这怎麽会是一道选择题,不过是更加高明的推拉罢了。
她还没傻到认为燕雪舟突然斯得哥尔摩综合症发作对她有了好感,想要给个机会和她发展成恋人,他说这话,更有可能是为了耍她玩儿,好让她吃点教训长个记性,算是小惩大诫,以他的性子绝对做得出来。
可是,她还不能跟他撕破脸,更不能就此远离他,至少现在不行。
龃龉已生,骑虎难下,似乎别无他法,只能将错就错。
总归同样是要讨好他,梁冰决定默认燕雪舟的误会,反正他只是在耍她,又不可能真跟她谈恋爱。
“怎麽样才算有诚意”梁冰问这句话只是想表明态度,没想到燕雪舟短瞬一怔,竟然真的给出了答案,“首先,人要随叫随到,消息秒回。”
“……”还记着没通过他好友申请验证的仇呢,梁冰默了默,还是解释了句,“那天晚上我真的睡着了,不是故意吊着你。”
“谁知道呢”燕雪舟淡淡笑了,“在我面前,你的信用值是负数。”
如同差等生表决心一般,梁冰老实巴交地说:“我会努力给自己加分的。”
燕雪舟轻啧了下,不置可否,瞟了眼挂钟上的时间,像是懒得再搭理她,步履匆匆朝操作间走去。
梁冰从于左左那里听说燕雪舟最近一直在做验证实验,好像是因为秦毅有篇参加今年高峰论坛的论文数据出了问题,被委员会里一个大佬质疑学术造假,而这组数据是燕雪舟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