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开学
欠他的梁冰还想再细问,林眉却皱紧眉头翻过手掌朝下压了下,“改天再说,现在我必须要去接秦老师了,再晚就迟到了……”不重要。这些细枝末节可以以後慢慢再了解,可现在无论怎麽看,都不可能绕过燕雪舟去。梁冰回想起年前雨夜那把旧伞,便给燕雪舟发了条消息,问他什麽时候返校,方便的话想见个面拿回自己的伞。燕雪舟没告诉她具体时间,只回了简单的几个字:伞在实验室。他一向言简意赅,这次却不同于以往轻易让她揣测出喜恶情绪来,否则按照他的脾气,大可以说出更难听的话来。现在虽然像是在生气,却也留了馀地。梁冰握着发烫的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很久屏幕,垂眸在对话框里发了一句,「好的,开学见」很快就到了正式开学的日子,梁冰来实验室点卯,果然在桌上看到了那把伞。于左左正跟程朗聊得火热,梁冰收拾桌面卫生时侧耳留神听了一会儿,说的是前几届化学院师兄师姐的传闻。两个人谈了大半年的恋爱,师兄想更进一步,师姐却一直没答应,还说要不然就分手吧,师兄只好忍着。某天,师兄终于忍无可忍,在俩人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定了个包间,约师姐见面。师姐以为就是吃个饭,却不成想,席间,师兄突然从衣兜的塑料袋里掏出一条白毛巾,捂在了师姐脸上。程朗嘴皮子功夫了得,讲得抑扬顿挫,“那条毛巾提前浸透了乙醚——”到这里,梁冰也被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于左左更是听得入迷,满脸惊诧,“迷奸啊”“对啊!”程朗憋笑道:“搞笑的是,师姐还以为他要给她擦嘴。”于左左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急切追问:“然後呢,那个狗东西得逞了吗”“当然没有了,师兄等半天都没见她晕过去,再加上师姐大声质问,还以为她要喊人,他做贼心虚,起身就跑了。”于左左不明所以,“怎麽回事”程朗“嗐”了一声,“你不知道乙醚的沸点是多少吗34。5度。人算不如天算,从实验室到饭馆的路程要将近一个小时,师姐那天刚好有事迟到了,再加上塑料袋的密封性不好,等拿…
欠他的
梁冰还想再细问,林眉却皱紧眉头翻过手掌朝下压了下,“改天再说,现在我必须要去接秦老师了,再晚就迟到了……”
不重要。
这些细枝末节可以以後慢慢再了解,可现在无论怎麽看,都不可能绕过燕雪舟去。
梁冰回想起年前雨夜那把旧伞,便给燕雪舟发了条消息,问他什麽时候返校,方便的话想见个面拿回自己的伞。
燕雪舟没告诉她具体时间,只回了简单的几个字:伞在实验室。
他一向言简意赅,这次却不同于以往轻易让她揣测出喜恶情绪来,否则按照他的脾气,大可以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现在虽然像是在生气,却也留了馀地。
梁冰握着发烫的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很久屏幕,垂眸在对话框里发了一句,「好的,开学见」
很快就到了正式开学的日子,梁冰来实验室点卯,果然在桌上看到了那把伞。
于左左正跟程朗聊得火热,梁冰收拾桌面卫生时侧耳留神听了一会儿,说的是前几届化学院师兄师姐的传闻。
两个人谈了大半年的恋爱,师兄想更进一步,师姐却一直没答应,还说要不然就分手吧,师兄只好忍着。某天,师兄终于忍无可忍,在俩人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定了个包间,约师姐见面。师姐以为就是吃个饭,却不成想,席间,师兄突然从衣兜的塑料袋里掏出一条白毛巾,捂在了师姐脸上。
程朗嘴皮子功夫了得,讲得抑扬顿挫,“那条毛巾提前浸透了乙醚——”
到这里,梁冰也被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于左左更是听得入迷,满脸惊诧,“迷奸啊”
“对啊!”程朗憋笑道:“搞笑的是,师姐还以为他要给她擦嘴。”
于左左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急切追问:“然後呢,那个狗东西得逞了吗”
“当然没有了,师兄等半天都没见她晕过去,再加上师姐大声质问,还以为她要喊人,他做贼心虚,起身就跑了。”
于左左不明所以,“怎麽回事”
程朗“嗐”了一声,“你不知道乙醚的沸点是多少吗34。5度。人算不如天算,从实验室到饭馆的路程要将近一个小时,师姐那天刚好有事迟到了,再加上塑料袋的密封性不好,等拿出来的时候早挥发干了。”
“那还好。”于左左长吁一口气,“结果呢”
“什麽结果”
于左左咬牙切齿道:“那个混蛋没受到惩罚吗”
程朗不以为然,“这事儿闹得还挺大的,师姐反应过来以後报了警,但他们是恋人关系,当时又在约会,而且毕竟是未遂,根本说不清。後来,师兄的父母赶了过来,在女生宿舍门口下跪求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学校也不想这种舆论事件继续发酵,难道光彩吗听说最後双方导师出面劝诫引导了下,不了了之了。”
古道热肠的于左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要不是那男的是个学渣,师姐的一辈子都毁了,就这麽放过他了”
师姐有幸逃过一劫,全凭运气,万一对方行事缜密,只要找个锥形瓶灌上乙醚密封好,现场再倒在毛巾上,後果便不堪设想。
程朗反问:“不然真让他退学或者坐牢吗那才是真的一辈子都毁了,就为这麽点儿小事,太狠了吧。”
无论平时看起来多麽正常的男性,在这种问题上都无法保持最起码的同理心,受害者维权反而有错,难道加害者做这些事之前就没想过後果吗
但此刻争执这些没意义,话不投机半句多,于左左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他。
转而看向梁冰,笑着打招呼道:“师妹,好久不见了,还要多谢你寒假帮我完成接待任务。宋记者後来还跟秦老师夸你来着,说你认真负责,尽心尽力。”
梁冰不居功,忙说:“我都是按照于师姐你提供的清单做的——”
她又加一句,“宋记者人挺好的,还专门带了咖啡给我喝。”
“是嘛,那下次他再来,我估计秦老师还会把活儿安排给你。”
“还要来啊”
于左左随口说:“嗯,实验室今年不是要进行评估审核吗三年一次,宋记者要跟踪全程写专题报道。”
难怪秦毅会如此重视,他们所在的分子科学与药学制剂实验室虽然由高校孵化,依托L大建设,却是正儿八经挂牌了工信部重点实验室的,但若通不过评估,也可能会面临被摘牌撤销的风险,其中研发经费和设备采购额度拨款千差万别。
梁冰虽然没见过评估细则,可评估周期内发生意外致人死亡这种安全疏漏问题,毋庸置疑是减分项。
或许,正因为如此,沈恪的死,只能是自杀。
草木皆兵也好,过分解读也罢,梁冰实在没办法不将二者联系起来。
“想什麽呢”于左左走到她梁冰近前,重复一遍,“我问你中午想吃什麽我点外卖差十五就能减二十五,你的差不多相当于白送,我请。”
“啊”梁冰回过神,为难道:“不好意思啊,我答应了室友,得去食堂给她打饭。”
“我跟你拼啊。”程朗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于左左大概还在为刚才的事看他不顺眼,可擡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因为三观上某些不合而闹掰,“那待会儿你得去楼下拿上来。”
“行,没问题。”
等外卖送达,他们却发现办公室的门怎麽都打不开了。
程朗站在门边用力晃动着,“应该是锁坏了。”
整栋实验楼的房间都是用半墙玻璃隔开的,私密性全靠百叶帘,主要是为了随时实现办公室和操作间的转换,锁头统一为球形锁,这种锁用久了里面容易卡住,但从外面能打开——
刚好对面办公室有人出来,程朗连忙朝他摆手,连喊带比划,果然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