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妃声音很清冷,口气很无奈。
“你真的看上狐丞相家的大小姐了?她可有了亲事。”
“她只是定亲,并没有成亲。再说了不是还有一个小的吗?”秋逸玉姿态摆的很恭敬,可口气却是随意。
北静王妃似乎对秋逸玉的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了,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
“她的父亲毕竟是当朝丞相,你做什么还是顾忌点好。”
“是,母亲,孩儿记下了。谢谢母亲帮助孩儿宴请,母亲辛苦了。”秋逸玉坐在那对北静王妃拜了拜。
北静王妃摆手。
“这都是小事。”
北静王妃还想叮嘱几句,可忽然又没了心情,这个儿子不是自己生的,母子两人都知道,平日里客气疏离着相处,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其实这也主要是因为秋逸玉的胡作非为,一看就成不了大器,不会跟自己的儿子争夺权势,白养一个死了娘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没想到秋逸玉做的有些太过分,偏偏王爷又明里暗里地纵容,要不是自己的儿子确实行使着管理王府的权力,她都要防备秋逸玉了,这叫她这个名义上的娘感到了十分头疼,不管怎么说王府的体面还是要维护的。
算了,还是回去和王爷说一声吧,对这个儿子她实在无力管教,想到这北静王妃心安理得地闭目养神了。
秋逸玉垂着视线,神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7无法逃脱的缘分
晚上回家狐夫人和狐丞相说起北静王妃邀请狐天媚姐妹赴宴的事,狐丞相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叮嘱姐妹两到时候小心谨慎,凡事随大家,不可太出挑。
“老爷,不会有事吧?”狐夫人还有些不放心。
狐令仪轻斥道。
“能有什么事!北静王府当家的可是北静王,和咱们结亲,他还没那么糊涂!”
狐夫人心说,就因为北静王不糊涂这件事才透着蹊跷!
北静王妃花宴这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却又平添出几分诗意。
京城权贵之家一年四季经常举办各式各样的宴会,不过规格高的却不是很多,狐天媚没想到这次北静王妃的花宴排场会这么大,更没想到来的人会这么多,几乎京城数得上数的千金小姐们都来了。
王府外大车小辆排出了很远,而府内小姐们已经坐满了两个花厅。由于是雨天,北静王府收拾出了好几个花厅,全府的小厮和丫头们穿梭往来一刻不得闲,却又训练有素,忙中有序。
狐天媚和妹妹随着其他的小姐们被安排在其中一个花厅上,一一落座,贴身的丫头帮着将外衣和雨伞安排妥当,王府的丫头们捧着镂花铜盆和填漆托盘鱼贯而入,盆里盛的是紫苏菊叶温和的洗手汤,托盘内搁着的是拭手棉巾。
相互认识的小姐们一边净手一边相互轻声说笑,询问今日赏什么花,气氛很是活络。等丫头们退出去后,另一行绸缎比甲,束腰襦裙的丫头们就捧着金盘银壶玉杯进来,依序摆上香果、干果子、各种香花药膳,虾鱼汤齑,水晶肉铺等。
狐天娇最喜欢吃了,看着眼睛大亮,吊着姐姐的肩膀悄声道。
“姐姐,看上去很好吃啊!”
狐天媚伸手刮了妹妹鼻子一下。
“馋猫,就知道吃,别忘了这是在做客,可不是家里。”
“知道知道!”狐天娇不以为然,不管到哪,也得吃痛快了!
“狐姐姐,娇娇还是那么可爱。”户部尚书的千金薛惠走了过来和狐天媚说笑着。
在前世薛惠是狐天媚的闺蜜之一,后来远嫁南方,再没见一面。狐天媚重生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薛惠,前段日子薛惠去了外婆家,才回来不几日。
“她啊,就是长不大!”狐天媚看到好友很高兴,上下打量着薛惠,简单的钗环,淡色的衣裙,原本就清秀可人的容貌看上去更加素淡,抿嘴一笑,打趣道,“你打扮的这幅摸样入不了人家的眼,回去哭鼻子吧!”
薛惠小小地撇了下嘴,小声道。
“我才不稀罕呢!”
狐天媚笑了,环视了一圈来的小姐们,可不是个个都素淡的很,要不是要顾及身份场合很可能都会寡淡出场,心说,不知道这个小郡王看了会有何感想。
两人挨着坐下,薛惠低声问。
“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怎么回事?”
狐天媚安抚她已经好了,就是风寒,没什么的,拿起银箸夹了菜给身边的妹妹,妹妹正和另一个小姑娘说笑着吃喝的热闹,薛惠见了拉了她一把。
“你妹妹不需要你照顾的,呵呵!”
狐天媚一看,确实,摇摇头,回来自顾和薛惠说起话来,期间又有认识的小姐加入进来,一时就忘了妹妹,等想起来回头一看妹妹已不在了,忙问身边的丫头小梅,小梅悄声说小小姐去方便了。狐天媚还是不太放心,吩咐小梅去看看,小梅去了,这又招来其他小姐们一顿取笑,狐天媚却再也没有了说笑的心情,勉强敷衍着,等着小梅把妹妹找回来,心里却生出另一个念头,不知道流云在不在这里?
北静王府后花园中心处有一碧波湖,湖东是荷花太液池,湖西是临仙玉瑶池,荷花池上建有双子水榭,瑶池边则建有临仙玉阙亭,中间以九曲桥相连,桥两侧栽着水柳,笼罩在烟雨迷蒙中,看上去有种神仙境地的虚幻,很是叫人向往。
此时狐天娇正站在桥上望着前面不远一个白衣少年人痴痴发呆。
一身发旧的白衣,如墨的黑发,倾城倾国的容颜,玉树临风的飘逸,狐天娇惊为天人,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