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乐似的呼噜声瞬间戛然而止。
赵嘉树一脸懵逼的弹起来,还没从睡梦中回神,“咋了?咋了呀?”
他急呼呼地摸到枕头旁的眼镜戴上,视线逐渐聚焦,抓起手电筒就照,“嗯?屿哥?你咋又跑小酌床上去了?”
简直是情景再现,追光灯似的光芒再次打到谢屿脸上。
陈酌蒙上脑袋装死。
谢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赵嘉树!”
追光灯抖了下,骤然熄灭。
赵嘉树清醒过来,“我梦游呢梦游呢,”他迅速躺下,但还是忍不住嘱托道:“你俩打架小点声啊,别把宿管招来。”
是个热心肠,但情商不详。
同样被吵醒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昂叹了口气,腹诽着:小树啊小树,长点儿心吧!没眼力见儿的单身狗。
世界重归静寂,谢屿将陈酌的被子掀开一点儿,凶巴巴道:“你刚才说什麽?你再说一遍!”
小心眼!玩不起的小心眼!
陈酌无语极了,压低声音道:“我复读机啊!你点哪里我说哪里,好话不说二遍,你赶紧走。”
谢屿气得要死,恨不得就地把这个没心肝的家夥翻过来抽他pii股。
陈酌没听见回复,脚指头拧着谢屿的裤子扯扯,“行了,我逗你玩呢,你赶紧走吧,好吗?”
谢屿一声不吭,忽然捂住陈酌的嘴,低头狠狠嘬了口,转身下了床。
陈酌捂住脖子,懵了一会儿,听见宿舍门打开又关上的“咔嚓”声。
谢屿生着闷气走了。
陈酌无声笑笑。
直到中午十二点,2013宿舍才见了天光,窗帘拉开,暖洋洋的阳光洒进来。
陈酌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拿起手机看。
微信消息99+,全是谢屿发来的,飘了满屏的:【渣男渣男渣男!!!】
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薄荷糖的甜味,陈酌眼尾弯出笑意,这个乱吃醋的幼稚鬼,还挺可爱。
洗漱完,准备骑着小电驴去食堂买饭时。
赵嘉树忽然指了指陈酌的侧颈,开口:“嗯?小酌,你让蚊子咬啦?我昨天就听见嗡嗡的,都零下了,还没死绝吗?”
陈酌扯了扯高领毛衣,尴尬道:“啊,对,太烦人了这蚊子。”
他话音刚落,李昂笑出了声。
陈酌顿觉心虚。
上次他就感觉出来李昂似乎知道他和谢屿的关系不同寻常,但一直没敢问。
陈酌看向李昂,李昂冲他眨了下眼,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意思是他会守口如瓶。
陈酌心中丛生出感动,他一直担心自己的取向会惹人厌烦。
藏了十九年,谢屿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今天才知道,原来真正的朋友是毫不介意的。
陈酌说:“谢谢。”
李昂“哎哟”了声,“多大点儿事儿啊,是不是哥们儿了?说这屁话。”
赵嘉树一头雾水:“你俩说啥呢?什麽事儿?”
李昂看傻子一样看他,拍拍他的肩膀:“乖,咱不瞎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