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素素则经常夜里出门,后来我才知道,她在娱乐场所当主管。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们这一家人,是靠出卖别人的肉体活着。
简妮出生不久,我父亲进了监狱,罪名是猥亵女性。
有个随父亲一起海钓的女人控告他,由于父亲表现良好获得减刑,两年后出狱。但是出来后没多久父亲就又被抓了进去,罪名还是猥亵女性,对象还是上次那个女人,她坚称父亲趁一起钓鱼时在海上意图不轨!
又是两年后,父亲出来,没多久,又被抓进去,和前两次一样的罪名,还是那个女人告他……
不过这次,父亲没有判刑,虽然他依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却被直接放了回来,因为警方感觉被戏弄,不再理睬他们。
谁知道,我父亲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那女人,痴痴地站在她家门口,那女人隔着铁闸门看着我父亲,两人傻瓜一样笑了很久很久。
奇葩不?
还有更匪夷所思的呢!
很多人,包括我都见过那女人虐待父亲,他却好像乐此不疲。有一次,有人看到他们两人清晨在公园的长凳上,父亲趴在凳子
上,光着膀子,那女人拿着一盒针灸针,在他的背上一根挨一根,密密麻麻地插满一背!父亲猛然转过身来,仰面躺在长凳上,疼得直咧嘴,可那女人笑得呀,简直停不下来,父亲也是一边哇哇叫一边大笑。
你说这是不是一对疯子!
“这两人神经不正常吗?”珍儿嘟囔了一句。“我们确实也怀疑,但没有把他送进医院。”
“你父亲别的方面正常吗?”听到这里,我语气缓和。
简婕摇头:“奇怪的就是,他在我们面前还算正常,只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就好像换了一个人。父亲还把她带回家,这是我亲眼所见,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女人拿个镊子拔他的胡子,父亲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流出来,竟然还笑个不停。而且,卢素素竟然也站在一旁边笑边看,还忙着在厨房亲手做好吃的!”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和珍儿对望,居然还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夫妻?!
“你父亲和卢素素关系好吗?”我问。“我不明白你指的是哪一方面,他们平时交流不多,但夫妻那点
事上应该还不错——我们的家不大,隔音也不好,他们也没有任何避讳我们的意思……”
珍儿翻翻白眼,吐了一下舌头。“这对你们姐妹的心理状态有影响吗?”“我没有和简冰聊过这个话题,应该对我们俩影响不大,但简娜
和简妮的早熟、放纵,应该多少有些关联。”“你父亲的怪异举动,和你杀人有什么直接联系呢?你说卢素素
是胡说,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杀了三个妹妹?”我把话题扯回来。简婕思忖一下,歪着嘴巴,咬了一下嘴唇,我用自己的手指做出
一个手枪的模样,对着她的脑袋,她知道不能再隐瞒——
11
我父亲活在自己奇特的精神世界中,对我就完全不管不顾了。我甚至怀疑,他已经忘记,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是他女儿,我们就好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虽然每天都能碰到,但成了“点头之交”。
到了简妮出生之后,他几乎已经忘了我的名字,有时候手指比画着想对我说点什么,但摇摇头又走开了。还有一次他和我聊了半天,才发现我不是简娜,笑容凝固之后又离开了。
他特别溺爱简妮和简娜,那是他的心肝宝贝儿,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会先给她们,完全没我的份儿。因为卢素素的关系,他对简冰都比对我亲近,偶尔会有说有笑。只有对我,虽不是冷若冰霜,但就是不理不睬。
他可以无视我,但他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在那个家里,每天看着他浑浑噩噩,呆呆傻傻,我的心情沉进冰点,没有一分钟真正快乐。
相比之下,卢素素并不是十恶不赦,在继母中她算是好的。她给我吃,给我穿,开始的时候,对我的态度也算和善。
不过,看不顺眼一定是相互的,也许是从第一眼开始,也许是积累了好多年。
卢素素自己很爱美,她也很漂亮,在娱乐场所工作又会打扮。但我能看出她衣着的廉价,和她的品位、对自身的期望值并不在一个层次,但她又无可奈何,因为她实在没有经济能力负担昂贵的物品。
我们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我撞破了她的秘密,她才对我改变态度。
“什么秘密呢?”我又来了精神,这个家庭真是谍影重重。“我知道她杀过人!”
卢素素也杀过人?我和珍儿对视,她杀了谁呢?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简婕咬了一下嘴唇,这个真的很难解释,我还是往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