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仍旧觉得对方恶心。
洛奕俞也不管他现在意识清醒不清醒,仍旧笑着掐住他的下巴:
「哥,听说过人彘吗?」
冷不丁的,沈逸心脏颤了下。
说不清是威胁还是陈述,洛奕俞怜惜似的帮他擦掉皮肤上凝固的血痕,平静道:
「下次再敢死,我就把你做成人彘。把你口腔填满,让你真的跟畜生一样,想死都死不了。」
沈逸颤抖着,呜咽一声。
他是断然不敢去试的。
哪怕洛奕俞可能是存心吓他。
他深呼吸,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该权衡利弊的,总不能一直被心理层面的东西牵着走。
洛奕俞的目的很简单,想要让自己不对他的触碰产生生理性厌恶而已。
只要,只要自己配合他……就能让他放松警惕,让自己不那麽难受……
这很难,反胃的感觉几乎压抑不住。
沈逸只能尝试性的放空自己,竭尽全力让自己脑海中想一些其他的东西,让自己的身体舒缓下来。
可还是很恶心。
他厌极了被药物控制的感觉。
洛奕俞从身後紧箍着他的腰,一遍又一遍叫他的名字。
叫得沈逸心烦意乱,迷迷糊糊中甚至想直接将他一把掐死。
又很快意识到,洛奕俞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小孩子了。
大脑里好像有把刀子,一次又一次插进去又拔出来,疼到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至感受到有一双手,冰凉的,缓缓抚过去他的脸。
那道声音很沉,很重,不知为什麽透着悲戚:
「哥,你哭了。」
他哭了吗?
好像脸上确实有湿润液体,很痒。
哭了,也只是生理性的吧。
一定是的。
他想嘶吼,想拼尽全力撕碎洛奕俞,再杀死自己。
可冲破嗓子的,也只有一声微不可察的细小呜咽。
我想死,我想死,放过我。
他不敢说。
为什麽要救洛奕俞,为什麽当年没再把他绞得碎一点?
他无数次质问自己,在无数次死亡後的梦魇中,他都像疯了似的冲上前,用斧头砍断当年的那个自己帮洛奕俞打开玻璃仓的手。
可下一秒,玻璃碎裂,那个小孩瞬间长成成人模样,冷冷掐住他的脖子逼问:
「哥,为什麽不救我?」
这梦毫无逻辑,却每次都能把他吓出身冷汗。
而此刻,他逼不得已为自己求救: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饶了我……」
每一声道歉背後,都藏着扭曲的求生欲念。
事实上,真让他冷静下来说自己错在哪,他也一个字吐不出来。
可此时此刻,这几个字就像是上了发条那样,几乎是刻在骨髓里的,下意识脱口而出。
洛奕俞自然听出来了。
他跟眼前这个男人生活了整整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