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那麽多……那麽多。
沈逸全然忘了洛奕俞的命令,甚至忽视了手上的疼痛,攥紧床单忍受被贯穿的疼痛崩溃大哭。
「哥觉得自己有罪,是因为觉得自己连累了沈皖姐姐,所以才一直在惩罚自己,是这样吗?」
对啊。
是他自己贪得无厌,不知天高地厚,才把自己的馀生全锁在了实验室。连带着拖累了唯一的姐姐。
如果当年的他不贪慕虚荣,不想着挤进实验室,他和沈皖至少还有一丝渺茫的机会逃出这座死城。
只要他们攒够钱,只要他们能求那些运货偷渡的人悄悄接应他们一下,他们就可以走出去的……
是他的错。
是他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姐姐。
所以在之後的几年,他才会刻意和沈皖生疏,刻意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和任何人产生任何联系。
亲手虐杀掉曾经会笑会闹的自己,像一具尸体,心甘情愿为了全人类利益榨乾自己一切。
洛奕俞甩了他一耳光,他的唇角瞬间破碎出血,耳边嗡嗡作响。
这感觉,并不陌生。
甚至可以说习以为常。
他感受到洛奕俞语气发狠:「沈逸,还要听我继续说吗?」
他想下跪求饶,可是在此时此刻,似乎连屈膝的机会都没有。
他想讨巧,唯一的办法是把双腿分得更大,让他践踏自己,让自己显得更加下贱,更加没有底线。
可是好痛。
里里外外,每一寸都痛到让他喘不上来气。
「你是故意的……」
沈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声嘶力竭控诉:「你知道,你他妈明明什麽都知道,为什麽还要逼我?!我有什麽办法,啊?!我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所有人都在逼我,所有人都在把我往绝路推,又偏偏不让我去死,那我该怎麽办?!」
洛奕俞不管不顾加快攻势,掐着他的手劲极大,轻而易举在他身上留下几个发青的手印。
他说:「因为我很难过啊,所以,哥必须比我难过千万倍才行。」
他又说:「你是爱我的吧,不管是不是现在这种上床的爱,你曾经都是爱我的吧?」
爱吗。
沈逸像是觉得可笑,扯了扯唇角,却又泣不成声。
他爱过的。
七年,就算是养条狗都能养出感情的时间,更何况是个会哭会闹,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他的孩子。
在他眼里,早就把洛奕俞和其他实验体划分开了。
只是这样的爱,程度太浅。
甚至过於单薄。
曼滋米诺病毒,那个具有遗传性,轻而易举夺走他父母生命的东西。
让他眼睁睁看着父母活生生腐烂,散发滔天臭气的病毒……
他在沈皖身上,又发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