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不愿碰那个床一下,更不想裹着条破浴巾出去丢人现眼,索性随便抽了本外国名着有一搭没一搭读,就这麽硬生生耗到晚上十点。
洛奕俞推开门,提着个保温桶走过来。
沈逸内心波涛汹涌,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神情,不让这份慌乱显露一分。
他将书合上,放到一旁。正色道:「洛奕俞,我们谈谈。」
对方也很简洁明了:「跪下。」
沈逸瞬间语塞,有些无奈捏了捏眉心:「阿俞……」
他本想给自己伪装出一副温柔平和的模样,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毫无底气,手底没有一块筹码这件事。
却不料对方一句话就让他破功。
「哥。」洛奕俞神情不似玩笑,「跪着谈。否则你现在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一会儿都会化成巴掌落在你脸上。你愿意吗?」
沈逸陡然一惊。
他自然明白自己此时居於下风,生杀予夺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可洛奕俞这样直接挑明他们之间实力悬殊,还是让他有种脸面被撕扯下来狠狠踩的感觉。
沈逸长叹一口气,默不作声从沙发上起身,屈膝跪了下去。
洛奕俞实在是变了太多太多……咄咄逼人,不容反抗,专制独裁。他已经快要不认识曾经的那个小孩了。
洛奕俞见他顺从,便也没多说什麽,将保温杯放在桌上,一层接一层打开。
是红烧排骨,炖得软烂脱骨,香味早就溢了出来。收汁那一步做得很好,整道菜都散发着淡淡光泽。
沈逸咽了下口水。
他已经接近一天没有进食了。
更别说……早上消耗那麽大。
洛奕俞这才道:「想谈什麽,说吧。」
沈逸思路被饭香打断,气势瞬间下去一大半,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打算怎麽办?」
「什麽?」
沈逸咬咬牙:「洛奕俞,是你没认清自己的心。你只是想要报复我,想要我难堪而已……这算什麽喜欢?你要一直囚着我到什麽时候?」
洛奕俞饶有兴趣:「我锁着你了吗?」
……没有。
「门就在那,你想走随时都可以。为什麽不走呢?」
沈逸沉默。
「沈逸,你多聪明啊。因为你知道,外面那些实验体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凭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自保。」
「如此看来,倒并不是我囚禁你。而是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求我庇佑……不是吗?」
沈逸有些无助的闭上双眼。
半晌後才带着不甘缓缓睁开:「你这样,只是互相折磨而已。有什麽意义?」
洛奕俞知晓他在说什麽,眼底偏执尽显:「你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其实和你没多大关系。反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离不开我。」
真正意义上的离不开。
很奇妙的,沈逸听懂了他是什麽意思。
药物,是具有成瘾性的。
可想要让身体形成药物依赖,他就需要每天定时挨一针那个恶心的东西……
他甚至不敢去细想,自己身体到最後会变成什麽样子。
洛奕俞笑嘻嘻道:「一不小心弄坏了也不要紧,反正还可以再来一次嘛。你说呢?」
沈逸浑身僵硬,体温一点点褪下:「你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