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还炸毛?
沈絮虽然不解,不过依然是郎心似铁地扒拉开了秦祁的手。
就在秦祁要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马上就精通的时候——
沈絮一把把他进来的时候倒扣着放在床头柜上的几张纸塞进了秦祁手里。
下一秒就连退几步,迅速将两人之间拉成了社交礼貌距离。
秦祁的头发更炸了一点。
沈絮决定回去以後给他重新约个造型师。
秦祁低头象征性地翻了翻这几张纸,其实根本没注意看上面写了什麽,只是走个流程就擡起头问沈絮:“这是什麽?”
沈絮止住他的动作,说:“你先别看,等我出去你再看。”
“?”
秦祁的脸又往下掉了:“你又要去哪?”
怎麽有人过来吃个饭非礼一下就要走!
臭流氓。
负心汉。
沈絮看着有些沮丧的秦祁,心里觉得他怪可爱,却也没有让步。
沈絮说:“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到当面告诉你,等我走了你再慢慢看吧。刚好看完你也可以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秦祁听到最後,不由得皱起眉头。
沈絮接着说:“因为我在这上面,大概率是做不出什麽改变了。我曾经也努力过很多次,试了很多办法,但都收效甚微,最後也就习惯了。我……会尽力克制吧,但肯定还是避免不了再有这样的情况,如果你舍不得跟我分开,那大概就只能忍,忍到你终于舍得为止。”
其实沈絮自认他掩饰得很好,哪怕因为职业缘故,几乎无时无刻不暴露在聚光灯下,但也没什麽人能看出来他这点心理上的小毛病。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生来随性,无拘无束,不畏人言。
但奈何秦祁实在是过于敏锐。
每一次,秦祁都能精准地察觉出沈絮的不对劲。
然後秦祁就会生气。
可那能怎麽办呢?
如果沈絮有办法,也不会跟这道陈伤和平共处这麽多年。
他今天下午煎熬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一切摊开在秦祁面前。
用一种,或许还能算理性客观的方式。
然後,再把选择的主动权交到秦祁手上。
接下来要怎样,全看秦祁的决定。
沈絮笑着,倒退到门边,说:“我先下去逛逛,你有事就打电话叫我。”
在秦祁阅读他的过往时,沈絮就在附近,等待判决的到来。
但应该不会等太久。
沈絮想,就两个小时好了,两个小时以後……如果秦祁没来电话,那他就买机票回去。
顺便也把後面的节目录制取消了吧。
毕竟病号需要休息。
违约金可以由他来付——不缺这三瓜两枣,就当给病人的关怀了。
“咔哒。”
门被轻轻合上。
嘈杂的声音出现了一下,又随着门响而消失。
只留下来来去去的沉闷的脚步声。
在杂乱的声音里,秦祁毫不费力地分辨出属于沈絮的声音。
他正在远去。
秦祁安静地坐在病床上,连呼吸都放轻。
直到真的再也听不到属于沈絮的一点动静,他才呆愣愣地低下头,开始翻看手里的这几张纸。
这是一个心理医生诊疗过後的记录。
或许是这位医生十分负责,又或许是出于沈絮的要求,这份记录做得无比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