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许淮雾自己嘴里塞了个草莓,还要去逗他,问他为什麽不吃,结果就看见这人把草莓发白微涩的顶端连着绿色的蒂一块丢了,整个草莓就只吃下面那一半,浪费得要死。
那会儿怎麽没有现在耐心?
“什麽?”他们之间的回忆太多,祝听廊没能很快捕捉到她说的是哪个,把绿色的枝干丢进垃圾桶里,手指在水流下仔细沖洗干净,转过身来把人往怀里捞,“困不困?”
见许淮雾摇头,他这才问她要不要看电影,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正好前两天梁颂年让她无端想起了一部越南电影,她点头如捣蒜:“要!”
祝听廊去操控荧幕,她没把灯光开全,努力营造电影院的氛围,投影仪的光束自他们头顶铺陈开来,光线里浮动的尘埃衬得两人好似陷于一整个银河星系。
电影前奏漫长,许淮雾忍不住侧眸看他,他倒是很专注,瞳孔和睫毛都被荧幕映成深蓝色,似蕴藏着一整片银河。
她靠向椅背,佯装不经意去牵他的手,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被男人变更姿势,十指交扣,将她柔嫩的掌心卡在虎口。
“你干嘛呀?”被祝听廊牵住的手带着胳膊整个都有点儿局促僵硬,感觉到他轻轻捏了捏她皮肤下的指骨,话语里带着无限宠溺。
“不是说要看电影?”
“看嘛看嘛。”许淮雾立马把注意力再次放回屏幕上,没过一会儿,影片播放到最出名的片段——同坐一辆车的男女主,曲起的手指缓慢地靠近对方,暧昧的氛围在此刻宛如烟火般迅速炸开。
她摸到自己的手机,费劲地用一只手慢吞吞地打字,下一秒就听见身边人的手机嗡了一声,许淮雾笑眼盈盈,像是在雪地里捡到蜂蜜罐的小熊。
她听见祝听廊低笑了两声,笑声正好和电影里男主角的台词重叠,但她还是清晰捕捉到了属于他的声音。
淮雾在这种情况下跟他坦白心意:【好喜欢你。】
祝听廊没回,把手机丢向一旁,松开她的手,须臾,弯身揭开桌上的消毒纸巾,仔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侧过额问她:“还要不要看?”
“啊?”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整个人被托抱到他身上,淮雾霎时惊呼一声,抓住他的肩膀,听见他说:“这样接触得更深一些。”
许淮雾问他要接触什麽,他没答,跪在他两侧的双腿堆叠起睡衣裙摆,纯白的颜色像是冬日里被铲起的雪。
身体强烈的刺激感瞬间劈入大脑皮层,宛如闪电一般让人头晕目眩,淮雾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又听见他靠到耳畔:“宝宝,我好像知道你名字里为什麽那麽多水了。”
在他的动作下,脑子反应速度变慢,许淮雾反应过来后狠狠在他肩膀凸起的胫骨上咬了一口,齿痕还带着水液,他偏偏像个没事人一样,将晶莹的手送到她面前:“不是吗?那小醒告诉我,这是什麽?”
她不看,靠着祝听廊的肩膀小声嘤咛起来,脸颊晃出大片红晕,极度克制地咬着唇。
“别咬。”祝听廊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将她咬得发白的下唇释放出来,想到她那条信息,笑着重複她的话,“喜欢我吗宝宝?”
“不喜欢了……”许淮雾混沌又茫然,脸颊潮红地回应着他。
“我们许公主还真是一贯的口非心是。”他抱着她不住地动作,坏心眼上来,听见她难以忍受地急喘出声后,又再次询问。
许淮雾揉搓着他后颈凸起的骨节,败下阵一般:“……喜欢。”
“喜欢啊。”祝听廊笑着重複她的话,盯着她煊红一片的雪腮,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动作更重:“喜欢还跟我装不熟?”
淮雾不知道他找到了什麽,让她几乎感觉身体和灵魂快要分裂开来,脸颊一片湿漉漉,可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又问:“他来过这里吗?”
她指尖几乎要陷入男人紧绷的肌肉里,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麽,茫然地点了点头,换来的是灭顶的体验,双眸几乎失神的时候,听见祝听廊说:“那就只能记住我。”
……
许淮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身上一片清爽,他已经帮她清洗过了,她还记得他昨晚身心餍足后还要窝抱她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喊热,他就被空调降低温度,怎麽说都不听。
但这会儿房间里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如果不是身体还有难以忽略的不适感,她几乎要以为昨晚只是她做得一场放肆的梦。
她翻身下床,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他的身影,打开手机想问问他怎麽回事,就看见他两个多小时前发来的信息:【有个活动要先走了,大概下周回来,早饭给你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可乐放在柜子里,别喝冻的。】
淮雾气鼓鼓的,手指在屏幕敲得飞快:【那你昨晚怎麽不告诉我!!】
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回複,她点开他的头像,朋友圈那列还是一如既往地一片空白,她手指一晃进去,发现这次跟以往不同,背景图是他们穿着校服的一张合照,或许不应该说是合照,那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
她占据了屏幕的大半,但只有一个模糊的侧影,而照片剩下的那部分,是他的半张脸,他们身上还穿着淮中的蓝白色校服。
许淮雾忍不住往下拉,但怎麽也看不了大图,倒是给他点了个赞,唇角忍不住上扬,心里那点儿残存的小性子一瞬间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