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控制地向前倒去,头磕在一旁的乱石上。
“昙儿!”神君赶紧擡手,将她摄回到自己身边。
“让我看看”,他语气很急,但手上的动作却很小心,指尖轻轻抚开她额前碎发,“你疼不疼?”
“没事的。”
夜昙拿手摸了摸脑袋。
没血。
“昙儿,你别乱跑了”,神君虽心疼,但也不好再怪她,“好吗?”
“知道了知道了。”
夜昙觑了觑少典有琴的神情,又补上一句,“你别急,别急嘛……就磕了一下而已嘛,都没血的啦……”
“你再等我一下,马上就能将火灭了。”
死去的时间丶种族丶环境,都会影响死灵的状态。和身为沉渊族的烛九阴不同,大约是这些村民们肉体凡胎,所以还有痛觉。
既如此,他就不能放任不管。
等火灭了,这样烈火焚身的酷刑,就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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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玄商君的及时施法,山火很快就熄灭了。
因为没有人主动揭破这一切的真相,月窝村的村民当然也不会主动思考这一切是否存在着什麽不合理处。
他们便恍若什麽都不记得一般,继续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日子。
还颇有几分悠然自得的味道。
而石屋内的两人,显然是不可能有这样的闲情。
“昙儿,喝药了。”
“不想喝”,夜昙小声抱怨,“我又没病。”
虽然她现在尝什麽都觉得苦,但苦药这种东西,自然是能不喝就不喝的了。
而且,比起苦,现在,夜昙的心里更多的是恐惧。
磕在石头上的那一记到底有多重,有多痛,她自己知道。
可是伤口不光都没有流血,甚至都没有肿。
因着心里那可怕的猜测,她就开始做实验。
她剪了一缕自己的头发。
已经过了不少时日了。
夜昙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断口还是和那日一样。
头发……没再长长过。
而且……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伤口恢复的速度就变得很慢了。
这到底和青葵的消失有没有干系呢?
姐姐……
厉王丶王後……村民……
还有怎麽都不肯正面回答自己问题的少典空心。
夜昙的心沉了下去。
“这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啊”,神君端着药凑过来哄人。
他尽量含糊其辞:“而且之前你不是……跌倒了吗?”
“那是我不小心的!”夜昙习惯性地反驳,“而且那都多久啦!现在早就好了!”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好?
“那……”神君看了看夜昙,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药碗,有些为难,“你要如何才肯喝嘛?”
不管如何,她又有精神讨价还价了,他还是很开心的。
“要不……”现在,夜昙的心情相当复杂,却又没法直接开口质问。
少典空心一向就很倔,他若打定主意不透露分毫,她再如何问,大约他也不会说。
而且,她还很怕,怕自己还没等到青葵,就会……
夜昙摸了摸手上那根青葵遗留下来的木荷花项链。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那棵树吧?”
她不想待在石屋里了。这里简直会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