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老商王口中的酒突然间喷了出来。
他不可思议地低下了头,脸上那古水不波的表情终是碎裂开来。
那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堪称最为安全的地方,被一柄利剑穿胸而过。
而利剑的另一头,正是他的好儿子……
这一切发生得是那麽得迅速,也是那麽得不可思议。
他也算见过许多大风大浪,此刻,却仍觉得奇怪。
年迈的王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感慨这一弑君杀父的险恶行径,就已经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他终是力不从心。
太子殷啓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帝乙。
大殿之上,无论是看戏的一衆位高权重的臣子,还是少典有琴丶嘲风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办法,这变故的确是太出人意料了。
谁能想到,太子居然能当衆弑父。
事情的始作俑者——太子殷啓,此时依旧拖着把重剑在大殿之中晃荡。
没人做出反应,也没有护卫直接上前去拦阻。
对于守卫而言,这是王家自己的事情。他们犯不着在没接到命令的时候就让去送。
而且,万一太子之後顺利登基了呢?
殷啓不知像是着了什麽魔,嬉笑着靠近已经一动不动的至尊。
感觉到夜昙在身後拉扯他的衣服,少典有琴微微转头看向夜昙,“怎麽了?”
“我们……”那个人是不是和嘲风一样,得了什麽失心疯了。
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弑父杀君。
这事儿干的,连她离光夜昙也不由得有些甘拜下风了。
“接下来我们要怎麽办?”夜昙难得有点懵圈,“赶快走吧?”
现在,她只能想到一句话,那就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再等等”,神君拍了拍夜昙的手,安抚她。
现在这样,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可以脚底抹油,偷偷溜走的局面。
大殿之上没什麽声音。
没人急着找人抢救商王。
显然,所有人都在思考着,究竟怎麽做才会对自己,以及自己身处的阵营最有利。
正当夜昙撺掇着少典有琴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就看见殷啓又拖着那柄染血的剑朝着他们这里走过来了。
这场面让她觉得有点诡异。
“玄商……”殷啓来到了他们面前,此时的他,看起来又正常了不少,说话也挺有条理,“你惊讶吗?”
他甚至有和玄商君攀谈的意思。
“……”少典有琴有些不知道说什麽好。
“王兄……”他思考了半晌,也只能说出这两个词。
要不然怎麽样,说杀得好?
说自己真的没想到?
怎麽看怎麽奇怪好嘛!
“你知道我为何要杀父王吗……”殷啓像是着了魔似的,居然有打开话匣子进行畅聊的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擡起右手。
站在少典有琴身後地夜昙并没有放松。她一直紧紧地盯着殷啓手中的剑不放。
这人绝对是个疯子!
而疯子做事是不用负责的!
想起嘲风的事儿,夜昙下定了决心。
她绝对不能吃同样的哑巴亏!
就在殷啓提起剑的那一瞬间,全身高度紧张的夜昙当即地蹲下身,抄起几根方才自己吃剩的肉串签子捏在手中。
宴会现场护卫森严,美人刺不能带进来,暗器自然也一样,尤其是她这种敏感的身份。
她能想到的,也只有丢串烤肉的那些铁签子了。
一瞬间,夜昙将自己能用出的所有力气都灌注在了手腕上。
暗器一道,当初自己也是费了一些功夫练习的。
准头什麽的,她都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