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羽行想来想去,也没找到什么两全的法子。
说到底,陈迟这样的功勋高干跟林听雨根本就不是一条路。
青春年少的时候还可以走上一走,走到分叉各有归路不说,以后就算碰见了还隔着鸿沟两看殊途。
“那她什么态度?”
林听雨什么态度?她的态度很明显。
迟迟不决的是陈迟。
“要不你们说好过几年,”说到这,陆羽行说服不了自己,人平白无故凭什么等他几年。
“要不你等毕业回来,”说到这,陆羽行也觉得不对,到时候人是不是还喜欢他都难说。
而且以陈迟的深谋远虑,想得比他多。
到底是爱莫能助,走前陆羽行叹了口气,“你怎么想的跟伯父好好说,他还是关心你的。”
辗转反侧,陈迟起身,望着那幅前程似锦,他拨了那个电话。
这条路即便是繁花锦绣,但若没有她,那就——
没有走的必要了。
许下承诺,陈迟给京大回了电话,并着手安排打算将憨憨送到京都。
至于父亲陈延,陈迟抱着憨憨回来看着面前辉煌的苏家,沉了口气,将猫托给陆羽行照看后,敲响了陈延的书房门,他坦诚布公
“爸,我想清楚了,志愿我已经投到了京大,继续学建筑,导师是母亲的师兄,钟岱。”
陈延面上显然不悦。
他以为那晚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也给了他缓和的时间,没想到儿子现在竟然来了套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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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硬了。
男人不紧不慢放下文件,语气平静
“无论录入国内哪所学校,你还没到学校报到,大学不会注册你的学籍。即便是注册了学籍,只要宾大的入学时间没到,你就不算放弃入学资格。再则,你用来填报志愿的高考成绩”
陈延抬眸,不怒自威
“也可以成为重新申请宾大的条件。”
意思是这事陈迟做不了自个儿的主。
“宾大,我不去了。”陈迟重申。
陈延起身,成熟男人的身量比起刚刚成年的少年要更具压迫
“苏迟,你再说一遍。”
陈延在用这个名字提醒陈迟。
他先冠以母姓苏,而不是他的父姓陈。
陈迟的确因为母亲对陈延怀有愧意,但从小就是一个执拗不屈从的硬主儿,忤逆父母的事他没做过,但不代表,他不会做,他把话挑明了讲
“您把我送过去我也会找机会回来。”
陈延怎么也没想到儿子能当着他面说这么悖逆的话,当即震怒,扬手间巴掌就要落下——
一缕黄黑的小身影忽地窜了过去,张口就咬了他的手臂。
陈延吃痛下意识摆肘一甩,那团东西被丢到墙角,呜咽一声不能动弹。
“憨憨!”
陈迟冲过去,陈延军人出身,力道没收敛,憨憨伤得不轻,鼻翼都是血,陈迟抱起猫往外走,身后响起男人冷沉的命令
“站住。”
陈延看着那只不该出现在苏宅的猫,硬朗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却更显得渗人
“看来你已经忘了你的母亲”
“我没忘!”
陈迟红着眼眶回头驳斥。
“没忘你放弃去宾大,还将这些东西带回家?!”
陈迟不愿对父亲恶语相向,却还是止不住歇斯的声音
“我欠我妈两条命,我没忘,如果能回到那天,我宁愿死的——”
“是我!”
让他死在那个十六岁的夜里,换母亲留在世上,他们还是一家三口。
陈迟无数次这么想过。
父子俩再度揭开这道伤疤,血淋淋横贯在彼此的心脏,没法愈合,更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