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个?”史宁反客为主,笑着问他,“怎么不好意思说啊?你跟你家贺晏臻那个多少次了?”
何意:“……不是在说你吗?不要扯到我的头上!”
“不逗你了。”史宁笑了笑,随后叹了口气说,“我跟老大是约了几次。”
何意顿时想起了甄凯楠那天说的“正在了解”,以及当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看向史宁的眼神。
再往前一琢磨,去年在雪场,史宁锁骨上的吻痕……当时史宁说是炮友干的,何意还想着雪场里的人个个穿着装备,脸都挡得严严实实,怎么能这么迅速的找到人,没想到是熟人作案!
他发出恍然大悟的一声喟叹,忍不住问:“那你俩不打算谈一下试试吗?”
“没。”史宁斩钉截铁地回答,想了想问,“你不介意吗?”
何意“咦”了一声:“我介意什么?”
史宁:“你跟老大不是差点就成了吗?你不觉得别扭?”
“怎么会!”何意笑道,“老大是很有魅力,别人对他心动太正常不过了。但心动和恋爱不是一回事。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幸福,你开心比什么都好。”
史宁笑起来,想了想,温柔道:“我也希望你能快乐。何意,你再考虑下我之前的提议如何?”
“好的好的,我考虑一下。”何意满口应着。不料当天下午,米忠军便让司机来接他,说今晚跟王叔叔一起吃饭。
王越的那两句话像是吊在何意眼前的胡萝卜,在他犹豫时便会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告诉他或许再努力一步便可成事。
何意揣摩着米忠军的喜好换了衣服。晚上,司机将他送到了一处会所包房。
包间里除了王越父子外,还有另外几个略有些眼熟的面孔,何意琢磨了一会儿,想起去年老太太大寿时见过他们。
他从脑子里搜刮出这些人的名字和当初聊天的内容,在酒局开始后,又以晚辈身份一个个敬过去。
何意能准确地喊出对方的称呼,甚至在个别话题上,偶尔穿插两句自己的见解——其实不过是拾人牙慧的东西,但言语观点正好投人所好,因此赚足了好感。
对在座的各位人物来说,他们跟何意只有过一面之缘,能被何意认出来已经觉得十分惊奇。
何意今晚的表现,于这几位来说也只有两种感受——要么觉得这孩子投缘,干净清爽的名校学子,谈吐有致,礼节周到,将来一定比他爹有出息。
要么是觉得米忠军十分重视这位长子,私下里没少对何意进行提点。否则这孩子的观点怎么跟大家的如此接近?
无论哪种猜测,都让何意受到了众人的青睐。
米忠军原本只想让何意来跟王越碰碰面,没想到何意来了一趟就给自己长了脸。
他内心得意,心想虎父到底无犬子,这一点上何意可比米辂大方的多。
米辂虽然也懂眼色,但做事未免任性,举止也摆脱不了他母舅家的那股小家子气。
想到孙雪柔,米忠军又皱起了眉。
孙雪柔为了何意的事情动不动跟他找事,这两天又催着他给米辂买房,当老子的还活得好好的呢,小的这就想分家产了?
家事公事各有烦心的地方,米忠军满腹心事地咂摸着酒,连何意什么时候离座都没注意到。
——
何意一直在留意王越。
王越果然如贺晏臻所说,看着是不着四六的富二代,其实很懂看人下菜碟。在这样的场合下,他竟然表现得十分乖巧,该答话答话,该敬酒就敬酒,嘴甜得不得了,演技也不比何意差。
何意酒量不行,在敬过两轮酒后便不敢再碰酒杯了。只用余光留意着。
在王越借口去洗手间时,他也放下杯子,默不作声地跟了出去。
王越回头看见他,没好气地“切”了一声。俩人一前一后去了洗手间,随后各自洗了手,走到了会所的大堂里坐着。
何意跟他隔了一个位置坐着,见王越从身上摸出烟,想了下,从前面的茶几上拿起不知道哪位落下的火机,砰的一下点着,伸手过去。
王越愣了下。
何意挑眉一笑:“给你点个火,不敢?”
“老子怕你?”王越凑过来,借着火点着,忍不住道,“草!手挺好看。”
何意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长,关节清晰,指腹白皙圆润。但王越又不是头一次见,此时夸赞显然是有破冰的意思。
何意笑了笑,收起火机往桌上一丢。
“那天我心情不好。”何意主动道,“我不愿意跟米辂凑一块被人评价。”
“没看出来。我还当你挺窝囊的呢。”王越猛吸一口,朝着空中吐了两个圈,“米辂就是个三儿生的杂种,你倒好,在他跟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何意皱了皱眉,想起他跟王越第一次碰到,正是自己刚回米家,决定忍辱负重的时候。
王董也是欢乐场中人,王越要靠当爹的养活,又怕小三之流来分走自己的财产和宠爱,于是视一切小三为阶级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