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袖中鬼面蛛突然反噬其主时,谁也没注意到西北祭坛上,三柱用来立誓的幽冥香齐齐拦腰折断。
余墨尘把玩着刘灵儿被墨莲瓣勾散的鬓,在她耳边轻笑:"夫人可闻到叛徒骨血浇灌的曼陀罗,开得比合卺酒还香?"
正在倒戈的弟子们没看见,他们少主背在身后的左手正死死掐着掌心——那三片藏在刘灵儿衣领的墨莲瓣,此刻正灼烧着死警的黑焰。
而穹顶尚未散去的青鸾虚影中,有一抹尾羽透着不祥的灰雾。
刘灵儿耳垂沾着余墨尘温热的呼吸,却敏锐察觉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掌在颤。
正要转头,忽然被带着青竹气息的衣袖蒙住眼睛:"夫人且看。"
墨玉莲台在余墨尘足下绽放,十二瓣莲花裹挟着魔宗圣火冲天而起。
大长老袖中窜出的鬼面蛛突然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八只复眼同时爆出紫黑色浆液——竟是那些被吞噬的弟子残魂在圣火中得以解脱。
"本座倒不知,炼器堂的千机锁这般好用。"余墨尘指尖勾着半截断裂的锁链,昨日还叫嚣着要清君侧的丹堂执事突然跪地颤抖。
那锁链分明是他上月"遗失"的镇堂之宝,此刻却缠着大长老与邪修往来的传讯纸鹤。
原本观望的刑堂弟子们互相对视,突然齐刷刷割破手掌按在诛魔台图腾上。
血色符文亮起的刹那,刘灵儿腕间的灵泉突然化作细雨洒落,将图腾上沉积三十年的怨气涤荡成点点萤火。
"少夫人连洗灵泉都舍得拿来净化诛魔台?"曾经给刘灵儿下过绊子的药堂女修红着眼眶,将珍藏的九转还魂丹拍在青砖上,"算上我这份!」
余墨尘低笑一声,墨色靴尖碾碎大长老最后挣扎着捏碎的蛊虫。
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待众人回神时,染血的九节鞭已缠上他苍白脖颈,而他的掌心正托着枚晶莹剔透的冰棱——正是刘灵儿在药人窟收集的鬼面蛛毒素。
"大长老可知,您养的这些小宝贝最怕什么?"他轻轻吹落冰棱上的霜花,十二道莲火突然化作锁链贯穿长老四肢,"它们啊,最怕饲主亲自尝尝这噬心腐骨的滋味。"
凄厉惨叫中,刘灵儿忽然将灵泉水凝成冰镜。
镜中映出三百年前余氏先祖以身饲魔的惨烈画面,与此刻诛魔台上翻涌的圣火重叠成震撼的光影。
十几个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分舵主突然单膝跪地,腰间令牌叮叮当当砸在染血的青砖上。
"少主!"炼器堂徒突然举起烧红的玄铁锤,"属下愿以本命灵器起誓"
话音未落,余墨尘突然闷哼一声。
刘灵儿感觉腰间手掌骤然收紧,余光瞥见他背后墨莲纹正在渗血。
灵泉空间突然震颤,那本青铜典籍自动翻到记载"玄麟血脉每月必受魔气蚀骨"的篇章。
"夫君的合卺酒还没补上呢。"她突然提高声音,当着众人面将灵泉水灌进余墨尘唇间。
清甜水珠顺着他染血的下颌滑落,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倒像是传闻中仙魔盟约达成时的天降祥瑞。
演武场外忽然传来清脆铃音,十二只青鸾虚影盘旋着组成仙门传讯阵。
刘灵儿故意晃了晃腕间透出师父灵纹的玉简:"看来青鸾门要给咱们送贺礼了。"
余墨尘就着她的手腕舔去最后一滴灵泉,舌尖若有似无擦过腕间跳动的血脉。
在众人欢呼声中,他贴着刘灵儿耳畔低语:"夫人可闻到曼陀罗里混了血锈味?
三片莲瓣全烧没了呢。」
西北祭坛突然传来琉璃碎裂声,那三柱断香竟在无人处自燃起幽蓝火焰。
刘灵儿假装整理余墨尘衣领,指尖飞快抹去他后颈浮现的玄麟纹——封印神兽之力的咒印正在龟裂。
当最后一丝反抗势力跪伏在地时,余墨尘忽然将刘灵儿拦腰抱起。
墨玉莲台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前,所有人都看见少主将脸埋进少夫人颈窝,却不知他正死死咬着那缕沾了灵泉的鬓,压制体内翻涌的上古神兽之力。
青鸾门的贺礼飞舟抵达时,诛魔台上开满被灵泉浇灌的冰晶花。
没人注意到东南角的冰花里,有一瓣染着诡异的灰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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