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过得如此拮据?
“那我就先去睡了,公子有事就叫我一声。”孟初九替应藏掩上门,“夜里凉,公子早些安睡。”
应藏点头:“嗯,好。”
1748道:“他在给你省钱打理家用,真有当家主母的样子,宿主,你们古人说娶妻娶贤,他够贤良吗?”
应藏手里拿着书,轻轻翻了一页:“不贤也无碍,喜欢足矣。”
1748乘胜追击:“那你喜欢他吗?”
应藏俊美深邃的眉眼在油灯下仿佛镶上了一层金边,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淡淡放下书,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不喜欢。”
1748不相信:“不喜欢?”
“我们才相识一天,谈得上什么喜欢与不喜欢?”应藏道,“他自有他的选择。”
“哦。”1748说,“那我再过一个月问你。哎?你喜欢什么样的呀?我是你的陪伴系统,有义务插手你的婚姻大事,你说出来,我以高超的分析能力给你参谋一下。人生有我,幸福无忧。”
应藏拒绝:“不需要。”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小姐或者哥儿他似乎都没怎么接触过,也许是上一世被压在阴暗处导致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现在唯一接触的孟初九也是因为曾经看到了他所托非人并且被利用的悲惨一生,多少对他有同病相怜。
仅此而已吧。
喜欢谈不上。
1748嗤笑:“宿主,你是一个故步自封的老处男。”
应藏:“……闭嘴。”
嘲讽完,1748不免气馁。
就这样稳如泰山的老狗,孟初九这种初级小白兔怎么可能撩得上?啊,近水楼台都不能先得月,其他的人哪里还有希望?
今晚会有流星吗?它要去许愿。
夜色渐深,应藏放下书去厨房打水洗漱,灶台里放着留有余温的炭火,水一直是温热的,打在水桶里还冒着热气。
孟初九真的很贴心。
应藏洗漱完,吹灭油灯躺上床休息。虽然这是住进来的第二夜,可这还是他第一次躺在床上。床榻软和,棉被厚实,应藏翻身,舒适地叹气。
他体力还不错,一天一夜未曾休息也觉得疲劳,现在浑身的骨头都松开了。
躺了片刻,应藏扶正枕头,脊背处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硌到了他。他起身摸索,竟然捏出一条白色的布条。
布条?
什么布条?
应藏拧着眉反复端详。
1748凑过来:“哎?这不是孟初九的里衣上的布条吗?”
应藏脑海里一瞬间就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雪地红梅,这布条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掉下来的。
然而,一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布条是哪个部位的,应藏就感觉接触到布条的手指都发烫起来,颇有些进退两难的感觉。
1748撺掇他:“你闻闻香不香?”
下一刻,应藏手上的布条丢到了地上,“无耻之尤。”
1748:“他又不是故意把里衣扯坏丢在你床上的,怎么骂人啊?”
应藏脸黑了:“我在骂你。”
1748:“……”
装什么啊。
三更后,寂静的院子里,属于孟初九的卧房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哼。床帘后的大床上,孟初九眉头紧皱,满头大汗。
“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执迷不悟?”
“心软是罪过,既然你不忍心,那我来动手。”
“我会杀了他。”
“我会杀了他。”
“应藏,你给我等着。”
“不要……”
孟初九心脏传来难以抑制的痛感,灵魂仿佛被一双手强行撕扯拉拽,他眼前发黑,意识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几息过后,那双晶亮的眼眸复又睁开,眼底澄澈不再,阴沉、黑暗、盈满了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