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仰星坐在她的身边,听得很认真。
“你总是遇到这种事情吗?”
夏西语偏过头,倏然之间对上了林仰星的视线。
真挚丶澄澈,像一只傻愣愣的小鹿。
她越发觉得有趣,于是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
“多啊,大多数都是没事找事的,无聊得打紧。”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说这话,林仰星会认为对方在装逼,像是想凸显并夸大自己的人生阅历一样,昂昂不动。
但是夏西语身上没有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浑然天成,只会让人感知到,她是真的经历过这些糟心的事,并且,不以为荣。
“其实编排我造谣我其实无所谓,让我觉得荒谬的是,这事一出来了,那些造谣的人总有一套说辞,把自己的行为说得如天降正义一般,他们说是因为喜欢我,见不得别人和我亲密,见不得我堕入歧途……”
“但是,究竟是谁要他们喜欢了,这种喜欢值几个钱,屁都不是,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是处于一种莫名的占有欲,虽然这样说有些自吹自擂,但确实,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稀缺的漂亮挂件,他们看我就像是觊觎别人家里的钱一样,谈何喜欢?只会让我觉得很冒犯。”
许是“祁牧野的小青梅”这个标签帮她挡住了绝大多数的桃花,林仰星的情感史就像一本空白的记事本,寥寥无几。
但是她见过身边其他人的情感经历。
站在局外,看得尤为清晰。
她见过不少人谈恋爱似乎并没有真正出于“喜欢”,又或者说他们理解的“喜欢”和林仰星认知中的存在偏差。
他们会将自己的另一半挂在裤腰带上,出门了就会拿出来溜溜,在一群所谓的“单身狗”面前当作一项成就一般炫耀。
甚至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揣上裤兜了。
就像她今天上午在观衆席上听到的言论一般。
原来不仅仅她讨厌这种行为,比自己出衆的夏西语也会感知到这种冒犯,又或者是,大多数人都在无形之中受到这种冒犯。
林仰星不知道怎麽回她的话,于是只能跟着点头,然後干巴巴地将话题微微偏移。
那些东西太沉重了,她现阶段只能感知,却无从深思,更意识不到反抗。
校运会期间有不少摊贩在学校北门卖零食小吃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其中就有泡泡水。
偶尔有绚丽的泡泡从操场漂浮外过来,混着女生们的欢呼,再慢慢沉降。
少女总对气泡拥有无限的幻想。
“那,喜欢是什麽?”
夏西语沉吟了一会儿。
“喜欢吗?其实我也说不大清楚,我几乎没有喜欢过人,但是如果你要问怎麽看别人是否喜欢自己的话,那我可太擅长啦。”
“真的?”
“真的呀!其实很好判断,就看对方看你的时候眼里有没有光就可以,我没办法很准确的和你描述,那道光会以你为傲,觉得你做什麽事都可爱,包容尊重你的一切……”
夏西语擡手比划了两下,大概还是不达意思,“反正你以後见到就知道了。”
她说话的时候阳光明媚,桂花的清香隐匿在香樟丛中,日影稀稀落落,风动影动,万籁舒畅。
林仰星呼了一口气,心想:
她知道的。
她曾见过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