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雨右手摸摸自己的脑袋,避开伤口。
其实还挺好摸,手心刺挠。
李时雨返回正厅,在季阿娜和瑞文西斯的目光下拉开房间的窗帘,打开木门,走到室外。
汪达的跪在阳台另一侧,他的头肩膀以及他周围的地面上都覆盖一层薄薄的雪,从跪在这里开始就没动过。
像个不倒翁。
李时雨走到汪达身边,没有看他,双手搭在扶手上,眼睛瞧着下方的街道。
这里似乎是商业街,跟着所罗门一起过来的时候李时雨就现这附近有很多商铺,这家旅馆开在这里应该更多招待的是外国游客,哪怕是天气变得寒冷,仍旧是有人在街道上边走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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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雨观察到街道正对面有一家商铺叫“醋栗”,这家客流量比隔壁其他几家都大,从上面看下去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生意的,晚点下楼可以仔细看看。
“醋栗”与自己与汪达的故乡小镇名字一致。
他有点想家。
“对不起,时雨。”汪达的声音微弱,几乎和下方人群的喧闹声重叠在一起。
李时雨说:“你已经道过歉,我让你跪在这里是想让你知道你做错事情就要受到惩罚。”
“嗯。”
李时雨抬手,手掌上接住天上飘落下来的小小的雪花,雪花在他的体温下很快融化成水。
谁能想到海拉尔的冬天比北方的暗沼更冷呢。
“起来,汪达。”李时雨用接雪花的那只手朝汪达伸去,“以后不准做危险的事情。这次是划伤我脑袋,下次会是什么,谁会知道。”
汪达愣了愣,沉默地搭上李时雨的手,被拉起来。
他的心情还是因为无意伤害到李时雨一时间走不出来。
李时雨让汪达和他一样靠在扶手上,想着等他膝盖稍微好转一点再将他转移进室内。
李时雨看着街道的人群叹口气:“无论生什么事情,我从没怪过你,汪达。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记恨我。”
“我怎么会恨你。我永远不会。”汪达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不敢靠近李时雨,他小心地朝外走一小步,悄悄远离。
汪达自认为李时雨一定不希望自己接近他。
没想到李时雨拉住汪达的左手,让其摊开手心,在他手上按来按去,李时雨的行为与猫咪踩奶动作一致。
汪达任由李时雨随意摆弄他的手掌。
李时雨将汪达食指以外的所有手指包在自己手里,借用汪达的手指指自己的脑袋:“要不要摸摸。我刚才试着摸了一下,手感不错。”
“啊……”
李时雨脑袋上那条长长的疤痕泛红,汪达想到自己刚才幼稚的行为。
心里很难受。
他收回手,摇头。
两个人站在阳台上,谁也不说话。
人群的嬉闹声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伴奏。
“汪达,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你想听吗?”汪达问。
“如果你想说的话。”李时雨回答。
汪达紧抿嘴唇,双手捏拳,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白。
他说的很慢,拧出每一个字:“我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向你出冒险邀请,如果那天你不在地里劳作,就是……我想时雨你就不会受到这些苦难,你小时候在盛国养病,哪怕现在的你再厉害身体还是很脆弱……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我就是,就是怕有一天,你真的……你本可以过得更好。对不起,时雨。”
汪达掩面。
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汪达就忍不住心潮涌动,话越说越激动,最后都彻底忘了自己到底想对李时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