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言皆是一惊,刹那间,如遭雷殛,僵立当场。
唯有江月瑶和裴大郎,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几分讥诮与淡漠,静静地看着二人反应。
厉天行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如虬龙盘踞,每一根都似在怒火中剧烈跳动。
他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出“咯咯”的声响,似要将满腔的愤怒与不甘都通过这紧握的双拳宣泄而出。
他大步流星地冲到桌子前,粗壮的手臂猛地将那封带血的密信抓起,纸张在他粗粝的掌心被揉得皱成一团。
贺霆亦是面色铁青,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被愤怒扭曲得有些狰狞。
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高高鼓起,双手微微颤抖着,极力克制着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他快步上前,从厉天行手中夺过密信,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已然消失字迹的信纸。
独眼龙和其他兄弟也都围了上来,众人凑近一看,果不其然,只见那信上的字迹如梦幻泡影般,正缓缓消散,直至无影无踪。
“这这这……”独眼龙惊得目瞪口呆,舌头都打结了,完全顾不得去留意厉天行和贺霆此刻的反应,他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脚步踉跄着连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口中仍喃喃自语:“字真的消失了!”
贺霆和厉天行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刹那间,怒火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们心中翻涌将他们的理智彻底淹没。
厉天行怒目圆睁,眼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他仰天出一声怒吼,那吼声如炸雷般在屋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好你个黑面阎罗!竟如此歹毒,用这般阴险手段算计我等!”
贺霆亦是双目喷火,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他,此刻却因愤怒而语塞。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用力将那信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怒声道:“我等为你出生入死,你却视我们如棋子,这般心肠,简直禽兽不如!”
这两人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却知道这一切皆是大当家黑面阎罗的阴谋。
他故意伪造密信,让厉天行见到,引二人争斗;又故意在今晚离开山寨,给他们制造内斗的机会;就连上次让江月瑶管理财务之事,也是他精心策划的一环。
他这般歹毒的心思,就是要让这两人斗得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待时机成熟,再出面卖了两方势力,自己则顺顺当当地被官府招安,从此逍遥自在。
江月瑶侧目瞥向裴大郎,心中暗自惊叹:不愧是日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小小年纪便已显露出过人的城府与手腕。
裴大郎不动声色地眯起双眼,刻意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对峙双方冷静思量。
贺霆与厉天行四目相接,眼中的震惊与迷惘渐渐被阴鸷狠厉所取代。
江月瑶见时机已至上前假意劝解:“两位当家的,如今大当家尚未归来,而你们经过这一番争斗,早已元气大伤,实力大减,倒不如……”话音未落,两道凌厉的目光便直射而来。
她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好佯装无奈地轻叹,缓缓说道:“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抵挡即将上山的官兵吧。”
此言一出,两人脸色骤变,如遭雷击。
贺霆反应极快,立即抱拳行礼,态度诚恳而谦卑:“二当家,之前诸多事情,我们心中皆有疑惑,不如我们暂且放下成见,心平气和地聊一聊,如何?”
厉天行虽仍紧锁眉头,但看向贺霆的眼神已缓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