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黄的宴会厅,水晶吊灯在茅台酒瓶的碰撞声中摇晃,祁同伟解开领口两颗纽扣,指尖敲着红木圆桌的雕花边缘,忽然扶着椅背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满桌的山珍海味,最终定格在正对面含笑举杯的高育良脸上,喉结滚动时出的笑声带着三分醉意七分狂傲。
&;诸位!&;他猛地将半杯茅台泼在地上,瓷片碎裂声让包厢骤然安静,&;这杯敬天地——敬我祁同伟今天能坐在这里,不是靠老天爷赏饭,是靠人!&;
手指重重戳向自己的太阳穴,腕间手表折射的冷光掠过众人错愕的脸,&;高老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高育良抿了口茶,镜片后的眼神像深潭,食指在黄花梨桌面轻叩两下,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祁同伟却突然踉跄着绕过圆桌,双手撑住恩师的椅背,酒气喷在对方纹丝不动的后颈上。
&;二十二年前,我在吕州缉毒大队挨枪子的时候,可没想过能穿着这身白衬衫跟省委领导喝酒。&;他扯着警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弹孔疤痕,&;那时候我躺在icu,听着仪器&;嘀嘀&;响,满脑子就一件事——凭什么我豁出命抓毒贩,提拔名单上永远没有我祁同伟三个字?&;
包厢角落传来杯碟轻碰的脆响,京州市公安局副局长老陈不动声色地将手机镜头转向主座。
祁同伟突然转身揪住这位组织部副部长的领带,力道大得几乎把人从座位上提起来:&;老陈啊老陈,当年你跟我说&;英雄要有英雄的舞台&;,我还当你扯淡!结果呢?&;
他突然松手大笑,看着对方狼狈整理领口,&;你把我从乡镇派出所捞到省厅——这步棋,妙啊!&;
老陈擦着溅到西装前襟的酒渍,声音像浸了油的钢丝:&;祁厅长不,祁省长言重了,都是高书记运筹帷幄。&;
&;运筹帷幄?&;祁同伟突然抓起分酒器仰头灌下,透明的液体顺着下巴淌进衬衫,&;高老师,您知道我第一次进赵家别墅什么感觉吗?&;
他张开双臂比划着,&;那水晶吊灯比这间屋子还大!赵瑞龙端着红酒跟我说&;祁哥,你抓毒贩能抓出这种吊灯吗?&;——&;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高育良骤然阴沉的脸,忽然咯咯笑起来:&;您别瞪我啊,后来不是您亲自教我写《关于吕州月牙湖生态开可行性报告》嘛!&;
满座死寂中,高育良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同伟,你醉了。&;
&;醉?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祁同伟&;砰&;地将酒杯砸在转盘上,震得龙虾刺身微微颤动,&;当年您把我从赵公子的&;鸿门宴&;里拽出来,手把手教我批土地批贷款,连山水庄园的股权架构都是您找律师设计的!&;
他突然凑近高育良耳畔,压低的嗓音带着蛇信般的嘶嘶声:&;那些藏着的账本您说要是被查到&;
高育良猛地起身,紫砂壶盖在桌沿磕出清脆声响。
祁同伟却后退两步张开双臂,像谢幕的演员般转向众人:&;怕什么?现在我是副省长,您是省政法委书记,——&;
他忽然抓起茅台瓶指向天花板,&;这汉东的天,早就变了!&;
裴景铄突然插话:&;同伟啊,你该感谢组织培养。&;
&;组织?&;祁同伟摇摇晃晃地绕过半张桌子,手指戳着胸前的警号,&;我感谢组织给我枪!感谢组织让我认识你们!&;
他猛地扯开衬衫,露出腰间泛着冷光的配枪,&;更感谢高老师教会我——&;
枪套扣簧弹开的瞬间,满座响起倒抽冷气声,他却只是抽出空枪拍在桌上,&;用法律当子弹,比用真子弹痛快多了!&;
高育良的茶杯重重顿在桌面:&;同伟!注意场合!&;
&;场合?&;祁同伟突然抓起桌布猛地一掀,碗碟碎裂声中,他踩着满地鲍参翅肚狂笑:&;三年前侯亮平在这间包厢指着我说&;你配不上这身警服&;,现在呢?&;
他踢开脚边的海参,靴底碾过龙虾壳出咯吱声响,&;他还在拘留所坐冷板凳,而我——&;
手指戳着自己胸口的银色警徽,&;马上要搬进副省长办公室了!&;
裴景铄示意服务员收拾残局,自己却掏出镀金打火机点燃雪茄:&;同伟,说说你的施政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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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领?&;祁同伟扯开领带瘫坐在太师椅上,脚架着桌沿晃悠,&;第一,全省公安系统扩编三成,把我老家那些表侄外甥都塞进去;第二,请高书记继续当我的老师,教我怎么做官场生意!&;
高育良终于开口,声音像法庭宣判般冰冷:&;你忘了二十年前跪在梁璐面前求婚的样子。&;
&;忘不了!&;祁同伟突然暴起,酒瓶碎片在掌心割出血痕,&;那天阳光真大啊,我跪在汉东大学操场——&;
他举起流血的手掌,&;但值!之前的我死了还能让我当上厅长!
裴景铄吐着烟圈打圆场:&;祁省长这是真情流露。&;
&;祁厅长这茅台泼得倒是风雅。&;她捻起湿漉漉的酒杯残片,染着朱红甲油的指尖划过锋利断口,&;倒让我想起那年您追逃毒枭,在雨林里拿竹筒接雨水喝的野趣。&;
高育良镜片反光闪了闪,老陈刚要抬起的手机被高小琴轻轻推开。
她旋身落座时,绛红旗袍开衩处露出缠着绷带的小腿——昨夜高尔夫球场&;意外&;留下的擦伤,此刻正渗出淡淡血痕。
&;诸位领导怕是不知道,祁厅最见不得人糟蹋粮食。&;她拈起湿巾擦拭祁同伟掌心血迹,腕间沉香串珠擦过警徽出细响,&;上个月视察希望小学,孩子们把米粒掉在红领巾上,他当场就把食堂承包方给撤了。&;
沾着酒精的棉签突然用力戳进伤口,祁同伟肌肉猛然绷紧,酒意霎时褪去三分。
裴景铄吐出的烟圈撞碎在她扬起的翡翠镯子上:&;要说这茅台,还真不如当年赵公子私窖的波尔多——您说是吧高书记?&;
她眼尾扫过高育良紫砂壶里新续的太平猴魁,&;可惜如今八项规定管得严,咱们祁厅连雪茄都戒了。&;
桌布下的高跟鞋尖轻轻勾住某条桌腿,整张红木转盘突然朝老陈方向倾斜,泼翻的鱼翅羹正巧浇灭仍在录音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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