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那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一道数学证明题,就算还需要写很多步骤去拿分,但证明结果我们已经知道了。”
白鹭洲握着方向盘,神情已经较墓园时放松许多,不再那么严肃。
“步骤我们可以慢慢写,答案是不会变的,因为它就在题干里。我们确定要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的重要性,就已经写在题干里了。”
池柚懂了。
“我明白了,老师。”池柚说。
白鹭洲对于池柚时不时蹦出来的一声“老师”已经习以为常,知道这称呼出现,要么是有求于她,要么是肃然起敬了。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白鹭洲用开车的余光看了眼池柚,“你很重要的。”
池柚挂起一个乖乖的笑:“那当然,我身上挂了两条人命呢。”
“我说这些,不是想故意把气氛弄得这么凝重,也不是想威胁你什么。”
白鹭洲看向前面的路,缓缓说道。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对生命有你的一套看法。我很怕看惯了生死的人会失去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尤其你做入殓师之后,以后只会对生死越看越开。我只是不想你忘了,不论在你眼里‘死’这件事会变得多习以为常,但你自己的这条命真的很重要,特别是对我,我连你假设一下,也会觉得……”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乱假设了。”
池柚马上诚恳地道歉。
“……可能是我反应过度了。”
白鹭洲在红绿灯前停下,转过头,用已经温和下来的眼神望向池柚。
“刚刚在墓园,是不是吓到你了?”
池柚举起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掐出大约五毫米的长度。
“一点点。”
白鹭洲便也和池柚道歉:
“对不起啊。”
“没事啦,我不生气。但是,你能不能补偿我一下?”池柚问。
白鹭洲:“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我不要你买给我什么,”池柚撑起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白鹭洲,“你刚刚说,你会恨我,我就突然想到,你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我爱你’,就先说了‘我恨你’,我好亏喔。你能不能和我说一句,‘我爱你’?”
“……”
白鹭洲回过头去,启动车子。
她的耳朵尖蔓上一抹很浅很浅的粉。
“不说。”
池柚皱眉:“为什么不说?”
白鹭洲:“我以前说过的话,其实大概表达过这个意思。”
池柚:“那我也想听一句简简单单的‘我爱你’嘛。”
白鹭洲:“就是不想说。”
池柚:“所以你可以说恨我,但是不愿意说爱我。”
白鹭洲:“我觉得是一个意思。”
池柚:“这怎么能是一个意思?我语文那么差也知道这是反义词!”
白鹭洲:“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