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主动去找他的唇,咬了两口,一嘴的酒气,很难闻。
李应下意识皱了皱眉,对此很不满意。
陶知易的意识完全不清醒,吻他耳朵的时候,却会乖乖软软叫师兄。
李应不知道他早十年前这样对自己,他会不会认栽。
应该不会吧。
毕竟他太愚蠢,太老实,甚至太善良,浑身找不到一个让他欣赏的地方。
他揉捏着他的耳垂,想起今晚上那句透着天真固执的话,贴着他耳朵问:“说,你师兄是谁?”
陶知易被这股热气弄得瑟缩了一下,呼吸都乱了,只能小声开口讲是“李应。”
李应才终于满意了,勉强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
司机是他自己的人,这点倒是方便了他这位小师弟,不然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那一天,香港下了半天的雨在傍晚时分终于停下,午夜的风潮湿闷热,道路两旁空无一人,他和那个被他定义为一无是处的人在汽车後座的角落吻得难舍难分。
唯一不足的是缺少了《圣罗都天使》这首歌的伴奏,便无人道出他的心声。
目光迷离,呼吸深重,李应再次看向他,重新给了他一个评价。
吻技差劲,人倒是听话。
金地五十层,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中环园区,白鸽广场被缩成了一个点,对面就是梅夫人妇女会大楼,寸土寸金的地价,李应上来了以後才给了这座酒店一个较为中肯的评价——
奢华又破烂。
或者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装潢古典,床头桌柜,只要是能看到木质颜色的地方,全都雕上了雕花,繁复花纹的地毯铺满了某个角落,看久了总有种眩晕之感。
李应对住酒店这件事情,没有太大的要求,只一项,空气不能浑浊,很不巧的是,今晚不偏不倚,正好踩了个大炸雷,看来就连主动递上来的台阶有时候也要看看是不是个豆腐渣工程。
他可以打包票,温敬止本人绝对没有来这里住过。
随意地环顾这里的环境,回过头来时,陶知易还被酒店的服务生背在身後,头无力的耸拉着,昏睡得一塌糊涂,唇边殷红的明显,提醒着李应刚才意乱情迷之下的种种所作所为。
他心里罕见的愧疚了一秒。
这点愧疚却只够他勉为其难不再带着他折腾来折腾去,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把人放下来吧。”
服务生立马诧异道:“还有另一间套房……”
李应看着他,一个字没说,却又什麽都说了。
那人只好照做,出去的时候,还莫名打了个哆嗦,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麽人。
陶知易被喂了药,还昏睡着,躺倒在床上,像拍昏了黏在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毫无反击之力。
李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侵略意味。
他很清醒。
他知道他想要的不是这些。
他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心,不是斯多亚的不动心,他的人,最擅长忍耐。
转身,往浴室方向走,凌晨两点多,李应洗了个冷水澡。
冷水源源不断浇灌下来,像富有层次的琴键,在他身上演奏出那首挥之不去的《圣洛都天使》。
他知道他忘记了。
他总是习惯在寒冷中这样漫长又狼狈的等待。
李应长长的睫毛被水花淋湿,琥珀色的眼眸望着花洒,这麽多年,那麽多避之不及的雨,那麽多虚僞假意的笑脸,都只不过是为了掩盖一件事——
一个太弱不禁风的人,任何的水花都能轻易将他击倒。
像一个遥远的雨天。
他被打得飘零。
【作者有话说】
叮——
回忆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