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妘笙留下宫人单独上来是想跟慕容皓单独相处,至于会和庄太后有这相似,倒是意料之外。不过以后若自己上来,是断不会带宫人了。
江妘笙低了头靠过去,柔声道:“嫔妾以也愿陛下看到嫔妾后能抛开那些烦心的事儿。倒不是嫔妾有多重要,嫔妾只是希望陛下高兴……”
头顶传来低沉的应答声,江妘笙觉得慕容皓抱住自己的手臂又紧了一些。
“皇后的病越来越重了……眼看就要去东郊祭天了,朕,有些放心不下。”
江妘笙的眼瞬间凝了凝。
祭天这等大事自然是要费些时间的。而按着惯例,祭天后便是冬猎。这两样连着只怕是要一个月了。
“只可惜娘娘病重,不能随皇上同行……若陛下信得过妘笙,妘笙愿留下来,在娘娘榻前侍奉汤药,以——”
慕容皓伸手覆上江妘笙的唇,止了她的话。
“朕放心不下皇后,难道笙儿就放心得下朕?”
自己在担心别的女人,却还要让人去担心你……呵,男人……
心里失笑,面上却不敢如此,越发低了头,带了几分娇羞。
“嫔妾……自然也放心不下陛下……但只要是陛下想的,嫔妾就会去做……”
这种时候说假话是必要的。
“那朕想要笙儿随朕前往,笙儿可愿意?”
这是早就猜到的,但还是作出欣喜之态,抬起头看着他道:“真的吗?皇上真的让妘笙同去?”
“君无戏言。”
“那……那……”江妘笙咬了咬下唇,“那嫔妾的父亲是不是也去啊。”
既然方才慕容皓提到了庄太后,那么自己也不妨表示一点“孝心”。
祭天、冬猎在京的官员几乎都要随行,江妘笙并不觉得自己给慕容皓出了什么难题。
“是朕疏忽了……”看着慕容皓温文如玉的面庞,听着那等前卷如丝的话语,江妘笙不是没有愧疚,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随了慕容皓也是好的。只是,就这么随了慕容皓是好的,可就这么随了皇帝却是万万不好的。所以,哪怕愧疚,哪怕心动,也是要按压下来,换一副算计心肠的。
“哪里……陛下日夜忧心天下大事,是妘笙越矩了……”
这次祭天礼部早早的已在做了准备,只是最后随行的人还要皇上拍板。前朝的江妘笙管不着,但这后宫……皇后是肯定不能前往的,萧络惜的身子也不见大好。如今除了自己,恐怕宸妃是会前往的,还有……明如月……
想到明如月江妘笙不由得皱了眉。
“陛下……”思忖着开了口,“这次去的人多不多呀?”抬眼看去,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带上你还不知足,还要打听这些。”慕容皓放开江妘笙,走回一侧坐下。侍奉的人立马端上了热茶。
“嫔妾也是想找个人问问嘛,嫔妾是第一次去,可不想给陛下丢人。”
慕容皓被这说辞引得一笑,端着茶道:“你若要请教,不妨去如月那里。”说到这里慕容皓打量了一下江妘笙的神色,见其并无异色才又接到;“算起来她随朕去的次数最多。”
“是吗,明贵嫔好福气,回头嫔妾就去未央殿请教。”江妘笙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又与慕容皓说了一会子话,因有大臣求见江妘笙才出来,去往未央殿。
未央殿依然如昔,只是江妘笙已没有了初时的惊艳。
“江妘笙求见,烦劳通传。”看到江妘笙灿烂的笑意,那宫女有些迟疑,但还是进去通报了。
明如月,我真的没想过要如此……
抬头看着未央殿这几个烫金大字,江妘笙不由得叹了一声。
里面过了许久才有人来接。江妘笙也不恼,只跟着人进去。
“江慎仪?”明如月笑了一声,冷得很。“倒是稀客啊。”
“嫔妾见过明贵嫔。”江妘笙先行了礼,这才答道:“其实嫔妾早就想来拜会贵嫔,只是一直脱不开身……”后面说的有些语焉不详,只是她为什么脱不开身,这宫里只怕都知道。
“最近皇上是召见你的次数多……但也不见得就脱不开身了吧……若是有心……”明如月坐在主位上看着江妘笙,“不怕没有时间。”
“贵嫔教诲,嫔妾谨记。”
“呵……这话我听江慎仪说过很多次了吧……看来是本位教得太好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妘笙站得笔直,“嫔妾今日来就是来谢谢贵嫔的。”
“谢?”明如月挑了挑眉,一脸嘲讽。先是玉珍的事两人撕破脸,接着就是江妘笙越级升为修媛。明如月对江妘笙实在已没有半点好印象。若不是苏浅容的事情给了她些许教训,此刻,只怕她还是会一巴掌打在江妘笙脸上的。
江妘笙点了点头,不急不缓地道:“嫔妾知道是谁害了萧瑶章。”
明如月顿了一下,又笑道:“此事已尘埃落定,江慎仪又何必再掀波澜。”
“因为嫔妾觉得这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嫔妾与贵嫔如是,郁诗岚与嫔妾亦如是。”
看着江妘笙嘴角有些诡异的笑容明如月有些迟疑地挥退了宫人。江妘笙不笨,没必要自找麻烦。萧络惜的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她现在再翻出来,就如她所言,必定有利可图。那她找上自己又是为何?
其实萧络惜的事情明如月一直觉得是宸妃所为,但并无证据……而宸妃正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在这宫里,位分上她始终是要低宸妃一等的。
一谢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