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肃正军把徐州城破了?不是假的吗?”
先前他就曾得了消息,说肃正军正在攻打徐州城。
他当时觉得这完全不可能,他大军就压在肃正军边界上,肃正军那银面再厉害,还敢在此时腾出手来?
偏偏消息像雪花一样飞了过来。
钱烽不免心下动摇,但一想到先前被肃正军所骗,险些中计,他就没敢轻举妄动。
但肃正军攻打徐州的消息太多了,而且消息来源越来越可靠,完全不像是假的。
昨晚,钱烽实在忍不住,以小股骑兵刺探,没想到刚到附近,竟就见那银面率兵在周遭巡防。
小股骑兵没敢贸然出动,立刻转了回来,但也弄清楚了此事的真伪。
钱烽连忙收兵,一时都不准备有什么动作,一面又中了肃正军的计策。
可今日,他得了朝廷的消息,朝廷的消息再不会错。消息中说,肃正军当真进攻了徐州城,而且三处反军协同作战,眼下徐州城已经被肃正军攻下了。
“当真?当真?!”
来人说当真,“徐州城破了,黄指挥使被俘虏了,领兵的正是那个银面!”
钱烽脚底打晃。
他谨慎地没有进攻,却不想还是中了肃正军的诡计。
钱烽打了半辈子的仗,就没见过把朝廷的兵将摸得这么透的敌人。
那肃正军的银面将军,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出身?
但不管他是什么人,钱烽眼下都必须要出击了。
若能趁着银面未能及时赶回,说不定便剿了肃正军在兖州的大营。
“出兵!”
钱烽亲自带兵前往,连夜攻,一直杀到与肃正军交战的边界。
远远的,他看到了火把下黑马背上的银面之人。
“哼,莫不又是骗我的伎俩?!”
钱烽不信秦慎能这么快回来,想那面具之下一定是假扮之人。
他直接将兵马分三股进,自己就带着其中一队,直奔那黑马银面的人而去。
然而就在他率兵几乎就到了肃正军营之前时,一股不好的直觉直冲脑海。
能做出突袭徐州的银面,会不会也突然回来,也许此刻正等着他恼怒自投罗网。
钱烽一时未动,而两刻钟之后,他派去的其他两股队伍只有零星几人返回。
“将军,肃正军那银面将军就在大营中,我们的兵马全都陷进去了!”
一瞬间,钱烽心惊肉跳。
遥遥向肃正军鹰看去,高亮的火把下,他好像看到了那银面的身影,似乎正等着他前往。
钱烽手下攥得劈啪作响,但此等情形怎么还敢上前,只能咬牙打马转身。
“撤退!”
肃正军营。
金曜见将军自马上下来,让人将刚刚抓到的官兵审了一遍,果真是钱烽率兵突袭的。
但是钱烽不知为何没有到。
金曜连道可惜,“我先前扮做将军的模样,那朝廷军就没敢出兵,眼下他们应该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这钱烽出了兵又收了手,不然今晚定让他留在此地!”
对此,秦慎倒是并不算意外。
就算钱烽此人没有章老将军的谋略,但一个打了半辈子仗的将领,战前的直觉也不容小觑。
秦慎本也没准备真的抓到钱烽,眼下见状,便吩咐了金曜。
“钱烽算得谨慎,一时半会不敢再来,我且回大营一趟,你亦不可懈怠,盯好各处。”
他说完,就翻身上马离开了,甚至不等金曜让人给将军上一碗茶来。
夜间,孙文敬见到秦慎时亦怔了怔。
“大将军竟然赶回来了?”
从拿下徐州城到返回与钱烽作战的兖州北面,又连夜转回到肃正军的大本营。
孙文敬料想若是自己,早就撑不住了。
此刻夜全深了,他连忙让人替秦慎收拾,“将军快快歇下吧。”
秦慎的宿处早就搬到了公主营帐旁,但此时已经到了三更时分,他想她一定睡下了,连行走之间都轻了不少。
可脚步到了她帐前,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下来。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突然赶回来,也许,他看着她的帐子,也许只是想在她帐前站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