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穆在卫溱面前停下,绕着马说:“衍之,你也起来跑两圈嘛,坐在这里发什么愣!”
“我刚从马上下来,天都黑了,今儿就不跑了。”卫溱话音落,秦子穆便下马在他身旁坐下,他将水囊递过去,秦子穆接过喝了一大半。
那一众纨绔见状也不打扰,闹哄着跑远了。
“还是热的,爽!”秦子穆擦了把嘴,将水囊抛起来又接住,同卫溱闲聊,“你这回升为千户,可是连升,过段时间我在府里摆桌酒,咱们庆祝庆祝。”
“行啊。”卫溱也不拒绝,“以后我每升一次,世子就给我庆祝一次。”
“这是应该的。”秦子穆抠着水囊上的带子,眼神不安分地往四面八方跑,凑近了些说,“我带了些兔儿爷进来,都是干净的,待会儿来我帐子里玩啊。”
“还真是一刻都不浪费啊。”卫溱打趣着说,“我就不偷吃了,我家心肝在帐子里等着我呢。”
“又把他带上了?”秦子穆摇摇头,“走哪都带上,你别是上心了啊,我可警告你,咱们当纨绔的可不能只睡一个。”
“人各有志。”卫溱说,“倒是你,可小心着点,万一被陛下发现了,又少不了一顿训。”
秦子穆不在乎地说:“皇伯父要是不训我了,我还不习惯呢。”他瞥了眼四周,凑近了说,“我刚才瞧见秦憬了,那小子身上的轻甲崭新,一看就是特意让人打的,要想在这次狩猎出风头呢。”
“谁不想出风头?”卫溱浑不在意,“人家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小鱼小虾就只管玩就行。”
此时野旌到了,行礼道:“公子,世子,过去用膳吧,肉已经烤上了。”
“正好,我也饿了。”秦子穆当即拽起卫溱向帐子走去,过去了才发现晏祉带着一众锦衣卫也在。他有些怕锦衣卫,当即贴紧了卫溱。
卫溱见状揽着他上前坐下,旁边的孟轻繁顺手递上小刀和盘子,卫溱接了,道了声谢。
秦子穆偷偷将酒囊往卫溱手里塞,卫溱也接了,凑过去小声道:“明早我要去前头轮值,喝不了。”
“没劲了啊。”秦子穆撇撇嘴,将酒囊抢了回去,缩在卫溱身旁自个儿喝上了。
晏祉瞥了眼卫溱的腰,说:“今儿怎么没配刀?”
“断了。”卫溱提起来还有些郁气,“也忒不经事了。”
“锦衣卫有打刀的好手。”孟轻繁说,“回去了重打一把吧。”
卫溱闻言应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吃着肉,等身旁的秦子穆吃饱喝足了才重新剜了小半盘的肉,叫野旌将秦子穆提走,自己也跟着回了帐。
孟轻繁说:“看着瘦,食量还挺大。”
“这你就不懂了。”晏祉说,“帐子里藏了一个呢。”
孟轻繁闻言眉毛一挑,“那个雪霁?公子冬狩都得带着他,传言果真不假。”
晏祉笑而不语,他本以为卫溱是逢场作戏,故意装出喜好男风、贪图美色的模样给人看,可刚才卫溱特意剜肉,还挑的都是净肉,如此细心妥帖,倒是让人拿不准了。
此时孟轻繁递了块肉腿过来,晏祉接了咬住,没再多想。
卫溱进了隔着火堆两三座帐篷的位置,容雪霁正坐在桌前提着笔,卫溱走近了将盘子放在一边,端详着那笔的走向,挑眉道:“这是刀?”
“刀身狭直,长柄,适合你的路数。”容雪霁专心地画完最后那两笔,“你不是喜欢红色么?到时候可以在刀柄上挂一串红玉髓。”
“锦衣卫有工匠,冬狩结束我就拿过去。”卫溱敲了敲桌子,“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啊,知道你在帐中为我分忧,所以先给你备了肉做奖励。”
“谢主人挂心。”容雪霁搁笔,到一旁的架子上洗了手,坐回桌边吃肉。
野旌将秦子穆送回帐中便回来,端了热水伺候卫溱洗漱,凑近了小声道:“有人进了五皇子帐中,我观他身形,是个练过的,但腰间没挂牌子,不是锦衣卫也不是禁军。”
此次随驾的只有锦衣卫和禁军,若此人两边不沾,那就只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
卫溱擦着手,“猎场又宽又深,进去了出不来也是有的,若是不趁此机会做点什么,岂不浪费了?”
野旌蹙眉道:“公子与五皇子嫌隙颇深……”
卫溱将帕子放回盆中,看着溅起的那点涟漪,说:“明日我要随驾,就算不随驾,也不怕他。”
容雪霁吃完最后一块肉,将盘子递给了野旌,野旌看了他一眼,任劳任怨地出了帐子。容雪霁站在帐帘边,瞧见不远处有人在往这边看。
他将帐帘拉下了。
卫溱从榻上起身,伸手解开腰带,抬眼时瞥见容雪霁眼中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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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容在今日立下平生之志:每天和主人嘴一个!(一口咬掉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