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快速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阵,灯光不够亮,贺知彦的表情辨不清晰,身上有浅淡的血迹。听到这个问题,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後轻笑,“没有。”
“有人入侵了防御系统,而你的房间有陌生人的信息素。”他解释着自己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唐琪的房间。
唐琪看了眼自己还没来得及洗的衬衫,衣袖上确实有股淡淡的花香,很柔和很好闻。她洗完澡已经很晚了,就只把它放到了衣架上。
“去见你的omega了?”他问。
“不是,只是帮了个人,可能无意中蹭到了。”
“这样啊。”他用刀挑起衣服,扔给门外正在清理血迹的小机器人,“拿去洗一洗。”
贺知彦转身离开,他穿着紫色绸缎的睡衣,布料被光照出绮丽魅惑的色彩,小腿从睡衣下露出来,皮肤细腻充满光泽感。唐琪起身跟了上去,在隔壁房间看到一个倒地的黑衣男人。
血液从他後颈流出,那里被捣得糜烂。他还没死,窸窸窣窣地说着什麽,唐琪刚要走过去,子弹擦着她的身体射出,正中男人眉心。
“以後不会再有水声了,睡觉吧。”贺知彦收了枪道。
水声是这个?少将把这间房当做了审讯室?
欧特联盟丶反叛军丶政敌……想要暗杀少将的人数不胜数,如今趁他返回首都星之际,纷纷蠢蠢欲动,唐琪对这种刺杀失败的场面习以为常。
通常这种刺杀者都是由警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但这位却是由少将亲自处理。
因为他是个Omega吗?
唐琪看着黑衣男人被剜去的腺体,迟疑着问,“少将,您还没放弃做腺体移植手术吗?”
认识的第三个月,贺知彦就坦白了他性别认知障碍的事,并且向她咨询当前的腺体移植手术是否成熟。
目前为止,手术成功率为0。
事实上,患上性别认知障碍的人并不是少数,分化之前,人们不了解自己的性别,有些人从小到大都认为自己是alpha,但分化後却成为了omega,有些人坚持想做个beta,但却成为了A或者O。
这些人大部分都会随着年纪逐渐认可自己的性别,小部分的人难以接受,选择做手术成为自己。
唐琪研究过那些稀少的移植手术,有些患者因为信息素紊乱陷入癫狂状态,另一些则同时陷入发情热和易感期,既抗拒omega的安抚,也难以接受alpha的标记。
总之,不是发疯了就是自杀了。
贺知彦站在楼梯上,英俊的侧脸此刻有些阴沉。
“唐少校,你讨厌我的信息素味道吗?”
唐琪不讨厌,但也不能说喜欢,alpha对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本能的排斥,由于贺知彦的等级很高,浓度过高释放过量时她还会生理性地恶心想吐。
“我也很讨厌,难闻恶心,掺杂着血和硫酸的味道。倘若别人遇到了不喜欢的味道,还能避开它走。但我不行……它是从我血肉里发散出来的,即便我用抑制环把它锁死,还是能感受到那种腐烂的味道。”
贺知彦低垂着头,脖颈闪着微弱的金属光芒,从那里只散发出悠悠的樱桃香气,甜蜜腻人。
“我失去了向喜欢的人告白的资格。”他淡淡地说,“omega喜欢alpha天经地义,但我喜欢的alpha靠近我就会觉得恶心。”
唐琪张了张唇,“怎麽会?没那麽难闻,不是,不难闻,我觉得还好。”
浓度不高时,她完全能接受。军区里比这更刺激的信息素味道也有不少。
贺知彦轻笑了一声,他转过身,把灯扔到一边,打开自己的抑制环,一步一步朝着唐琪走过来。
浓酸的味道从他身上蔓延开来,逐渐铺满整个走廊,压迫感强到唐琪无法动弹。粘稠的空气让她觉得脖子好像再次被攥住,难以呼吸地後退了一步。
贺知彦离她越近,味道就越浓烈,五脏六腑被挤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扔进了化学池,浑身都要被腐蚀灼伤。
到她身边他停了下来,俯下身轻轻靠在她肩上,贴在她耳边问,“是吗?那你在害怕什麽?”
黑暗中,抑制环被他扣回脖颈,空气重新开始流通,唐琪颓然倒在地上,蹲着,克制着胃里不舒服的感觉。
贺知彦站在她面前,语气轻淡,“即便克服了信息素的问题,我心爱的alpha也没办法标记我,无法从我这里得到慰藉。难道我要看着她一辈子接受易感期的折磨吗?”
薄薄的睡衣随风晃动,最底部没有扣子,腿部缝隙若隐若现,唐琪刚好是蹲着的姿势,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展露在她面前,她尴尬地移开视线。
贺知彦捡起地上的灯,往楼上走去,“房门记得锁,这里不是军区,没那麽安全。”
等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逐渐散去,唐琪才大口呼吸了几下。
这样说,少将确实挺可怜的。
门口进来了几个警卫,处理着隔壁的尸体,没过多久,血腥气逐渐散去。
唐琪躺回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睡姿规整的闭上眼睛。
少将竟然有喜欢的alpha。
那少将算是AA恋,还是AO恋。
她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想起看到的限制级画面。
其实……也有那种宽肩窄腰结实有力的omega。如果是和那种omega共度特殊时期,掰。开他修长的腿,让他对自己敞。开,说不定也很带感,正好满足alpha天生旺盛的征服欲。
脑海里omega的脸骤然换成贺知彦矜贵冷淡的面孔,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眼底笃定,“你果然暗恋我。”
唐琪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大约是成年之後没有发泄过的缘故吧,唐琪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里面滴滴答答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