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冷笑一声,心里那股火气蹭蹭往上冒:“你连对方叫什麽都不知道,就跑来周宅找人?我看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那男人被激得脸色发青,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随时要爆发。
他猛地往前一步,双手一把抓住铁艺门,用力晃动着,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我不跟你个丫头片子多说!赶紧把姓周的喊出来!别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
周宜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谁,这里也没有你要找的人!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就叫保安来了!”
那男人气得直喘粗气,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个姓周的就是想利用我,现在我帮她做完事,害了南舟,我还被抓去坐了几天牢,结果她用完就把我当垃圾扔了是吧?我不管,把事先说好的钱给我!要不然我和你们没完!”
周宜被他突然的激动吓了一跳,脚下不自觉地往後撤了两步,心跳也跟着快了几分。
她正准备张嘴喊刘婶给物业打电话,可话还没出口,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异样的感觉,像是有什麽东西被她忽略了。
她愣了两秒,眉头微微皱起,脑子里飞快地回想着他刚才的话。
忽然,她像是抓住了什麽关键点,眼睛猛地睁大,脱口而出:“南舟?”
她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目光从他乱糟糟的头发扫到那双沾满泥巴的旧皮鞋,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她抿了抿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你叫什麽名字?”
那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他有些烦躁地说:“南文德。”
周宜一听,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被什麽东西击中了一样。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两度,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就是南舟的父亲?!”
这次她没等到南文德的回答,而是,先回头朝着身後的房子探了眼,接着又将头扭了回来,小声说:“你先去小区外面的那间咖啡厅坐会儿,我等会儿过去。”
因为,她已经在心底认定了这个男人就是南舟的父亲。
南文德张开嘴还想说什麽。
周宜担心刘婶见自己一直不回去,会出来找,有些急躁。
“你都知道我住在哪里了,我不会骗你的,我现在有点事,我——”她想了想,然後说:“半个小时之内,一定过去。”
周宜把南文德劝走後,。她低着头,脚步有些拖沓地往屋里走,脑子里乱成一团,连刘婶什麽时候站在门口都没注意到。
“怎麽去了那麽久?”刘婶一边问,一边踮起脚尖,好奇地朝院子里张望,“是谁来了?怎麽没进来啊?”
周宜心里一紧,赶紧往旁边挪了半步,正好挡住刘婶的视线。
她瘪了瘪嘴,随口扯了个理由:“哦,是个推销的,烦死了,以後得好好跟物业提提意见,别什麽乱七八糟的人都往里放。”
说完,她还故意揉了揉肚子,装出一副饿得不行的样子,“酸汤馄饨做好了吗?”说完,便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刘婶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看周宜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好再追问。
她收回视线,转身跟在周宜身後往餐桌走,嘴里还念叨着:“刚做好,快去吃吧。要辣椒吗?”
周宜点点头,语气有点心不在焉:“要,多放点。”
刘婶将汤碗端上桌的时候,一边偷偷打量着周宜的脸色。
她虽然嘴上说着饿,但坐下来後却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碗里的汤,眼神飘忽,显然心思根本没在吃饭上。
刘婶忍不住问:“小宜,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周宜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道:“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头有点晕。”
刘婶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哦哦,那你吃完赶紧去休息会儿。”
周宜“嗯”了一声,低头舀了一勺馄饨塞进嘴里,不再说话。
吃完早饭,周宜回房间简单洗漱,换了身衣服,便来到了小区外面的那间咖啡厅。
彼时,南文德已经点了一桌子吃的东西,只见他左手拿着三明治,右手攥着叉子往嘴里塞意大利面,嘴周全是酱汁,又脏又邋遢。
周宜见状,忍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念头,硬着头皮坐下,随後又将脑袋上的帽檐往下压了压。
但南文德吃得太入神。
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坐下人了一样,低头吃得很欢。
周宜只好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道:“别吃了。”
南文德听後擡了擡头,接着又低下头,嘟囔道:“我饿了。”
周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