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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第3页）

亲妈看透一切，然后本人却毫无自觉，坚信自己也一定是个科举的好苗子。

……

之后三公主薛念云带着四公主薛如云也来了一趟。

薛如云神色怯怯的，眼神都不敢看周瑾安，却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为庄妃求一个恩典，哪怕声音在发抖，也坚持说了下去，“我，臣妹愿意放弃公主之尊，求陛下，陛下放红英姨一条生路，我……”

“她让你来的？”周瑾安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是……不是，是我自己想来的！”薛如云捏着衣角，小声重复，“是我自己想来的。”

周瑾安：“你想要跟着她？她欠夏家百条人命，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谢红英或许主观上并没有要灭夏家人口的意思，但是她联系的安王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因果便落在了她身上，而之后谢红英也一直在帮安王薛显做事，或许其中有临渊侯府与薛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又或许薛显手底下有能耐的江湖人太多她被胁迫着站在了同一条线，或许……或许有很多理由，很多不得已，但那又如何呢？

受害者想要听的是敌人的哀歌，而不是敌人的情非得已。

小夏子一直咬着牙活到现在，等这个报仇的机会已经很久了。因果论对于没有踏上修行之路的凡人来说，主要主动或许是在死后的地府清算上，但实际上，当有受害者想要寻仇的时候，世界会偏向于更无辜的那一方。

或许到那时，谢红英就会尝试到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是什么滋味。

薛如云咬了咬唇，低着头嗫嚅道，“红英姨，对我很好……”

至少在薛如云眼中是好的。

萧姝对薛珺觉是迫害，对薛如云是无视，对薛琢见是溺爱。

从来都不被重视的孩子，养成了懦弱而逆来顺受的性格，却在一个陌生人那里，得到了关心和爱护，也许那些情绪只是流于表面，是为了演给其他人看的，又或许那只是身为一个监护人应该做的……每天都吃糖的孩子受不了一点苦，可从来没得到过糖的孩子一点点甜就会感激涕零。

薛如云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糖，哪怕知道这只是诱饵，她也舍不得放手。

周瑾安并不介意养一个便宜妹妹，反正薛如云这样的，只要给一口吃的也不难养，但是周瑾安知道，他能给对方的只有这些，薛如云要的关心和偏爱，周瑾安不会给也给不了。

“朕不会干涉。”周瑾安这话即是说薛如云要跟着谢红英走的事，也是在说谢红英和小夏子的事。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薛如云跳坑跳得义无反顾，跳得笑容满面。

谢红英和小夏子是前后脚离的京，离京之后不久就传出薛显于大理寺狱中暴毙的消息。

寿全带人亲自去验的尸，全身上下只有一刀，切口平整顺滑，几乎砍断了半个腰，刀上还沾了软筋散，薛显当时并没有死，他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睁着眼任凭自己的血液流光，死不瞑目。

“一刀大侠。”周瑾安曾见过这样的刀法，他了然道，“是谢红英身边的青叶动的手。”

青叶的武功同一刀大侠一脉相承。

也不知这到底是谢红英的发泄，还是自救，总之自从离京之后，就再也未曾听过他们三人的踪迹。

……

薛念云也明确拒绝了安阳侯的爵位，她对伪帝的厌恶已经明显到装都装不了的地步，连自己的姓氏户籍都要打算抛弃，来找周瑾安便是想要入文昭仪的户籍，并且打算回去她的故乡安家落户。

文昭仪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姜家买入府中为婢，她对父母兄弟姊妹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却将家乡那条狭窄泥泞但两侧开满了野草野花的小道、领居家大娘的酥油饼、跋山涉水去的庙会上的嫩豆腐……都深深刻印在脑海中，每次提起唇舌都带着眷恋。

她在奔向死亡之前，第一次打扰工作中的薛念云，提出也想要学学捏面人的手艺，在薛念云的指点下捏出了一个歪歪扭扭丑不拉几的山村。

“故土难离，若是有机会，真想再回去看看。”她说着，看着手中丑陋的半成品，不仅羞赧道，“我手艺太差了，浪费了你的泥。”

“没事，孃孃我跟你说我现在可厉害了，你尽管捏，我肯定能把它变成你记忆中的样子！”薛念云说完兴致勃勃地问，“然后呢然后呢？你家乡还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然后啊……”文昭仪再次陷入回忆，表情温柔地同她讲述那些过往。

只是最终，这过往只讲了一半便无疾而终。

而她当时沉浸在捏面人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都结束了。

在文昭仪死后的无数个夜晚，薛念云都是麻木的，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成天成夜的关在房间里和那些泥土打交道，除了吃喝拉撒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泥塑。

直到那一天手里的泥用完了，直到那一天她看到了那个丑陋的村庄。

眼泪争先恐后的滚落眼眶，薛念云像个三岁孩童一样嚎啕大哭。

“我在来之前已经正式同九添一签署了买卖契约，入了商籍，等我去了那边安顿好了，就开一个卖面人的小店，每个月都会叫人将作品走海路运到京城，回去的路上带上钱财和新的订单……等老了捏不动了，或许会教几个徒弟，也或许我会有我自己的孩子，他也恰好对这门手艺感兴趣。”

薛念云语气淡淡的述说着自己的打算和未来，最后说，“就此别过，七弟。”

“京城很好，很繁华。”可我，再也不想回了。

周瑾安听懂了她未出口的话，颔首道了一句：“山高水远，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是五公主、八九和长公主、敏皇贵妃。

之后会写五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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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还会写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