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笑着转头,“哎呀,这馀府也太大了,劳烦你带我和薛仵作出府吧?”
柳凤走至方才窃窃私语那人身边。
其馀人都因为于之孝死亡一事有些心力交瘁,没人觉察出有什麽不对。
那下人愣了愣,闭上嘴松了口气,脸上堆起笑,“柳推司丶薛仵作,请随我来。”
走得离人远了些,柳凤转头见已经看不见其他人影了,她停下脚步冷下脸来,“你方才嘀嘀咕咕在说些什麽?”
那下人脸色“唰”一下就变白了,“没……没什麽。”
“没什麽?你当我是聋的?说!”
“真的……没……没什麽。”
“不肯说?昨日是你上了于之孝的床?!”
那人急了,“柳推司莫要污我清白,我怎麽可能喜欢那种人!”
“哦?哪种人?”
“我……我……”那人见说漏了嘴,叹了口气垂下头,只得老实交代。
“我方才嘀嘀咕咕的,是在说,他哪有什麽大好前途?若没有宁家,他什麽也不是。”
柳凤挑了挑眉,“宁家?为何?”
“我是馀老爷身边的人,老爷让我来照顾二小姐,小心她别被于之孝给欺负了。这个家里,二小姐心思最为单纯,可也最为执拗。当初若是没有让她去季筱美的葬礼就好了,她便不会见到于之孝,也不会喜欢上他。”
“喜欢于之孝不好吗?”虽然家境是贫寒了些,可有了官职,总是能越来越好的。
“哪里好?若说他自己考上了功名,那自然是好的,毕竟还有前途。可他……可他那功名丶那官职,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能力得来的,而是宁家大公子宁禄和给的!”
“宁禄和??”柳凤仿佛听到了什麽爆炸性新闻,倒吸了一口气。
李靖曾说过,季筱美进了宁府大门後没多久,于之孝的运势便来了,解试发现有人舞弊,他便顺理成章地中了。
此事的操作需要一点时间,也就是说,季筱美还未成为宁禄和的妾室之前,于之孝便与宁禄和有着肮脏的勾当。
究竟是什麽,让宁禄和愿意花这麽大的金钱和情面,为于之孝打开一条官路?
“是啊。”
“你可知宁禄和为何要这麽做?”
“这……具体的我倒是不清楚,你们去问宁公子,他大约也是不会说的,毕竟是买官卖官,那可是大罪!”
“官府大人!是你们逼我说的,我可不是有意出卖宁公子的。求求你们千万别说是我说出去的,否则我的小命……”
柳凤点点头,“你放心,此事稍微一查便知。”
从馀府离开後,柳凤和薛誉径直往州衙去。
魏天坐着在等他们。
“怎麽这麽久?如何?有什麽线索?”
柳凤叹了口气,“此案倒是没什麽线索,但是关于季筱美的死,和于之孝功名的问题,有了一些线索。”
魏天将查阅到的宁家别院失火一案案卷往桌上一放,“季筱美的死,我这里也有一些线索。”
“魏知州请讲。”
“好。”魏天点点头,娓娓道来,“据案卷记载。宁家别院走水是在农历的五月二十八,一个多月前。别院里每晚都有人留守盯着季筱美,据那晚值夜的下人说,大约丑时三刻他从睡梦中醒来,闻到一股浓重的烟熏味,慌忙起身,便见到不远处有火光,再仔细一看,竟是季筱美住的那间屋子。虽说被冷落在了别院,可毕竟是宁禄和的妾室,若是葬身于火海,他不过一个下人,小命怕是也要不保。”
幸好外头的花园里有几缸水,就这麽想着,这下人便起身冲出去灭火。可奇怪的是,两个大水缸,缸里的水竟是只有一个底。救火的时间被拖延,等到大火扑灭,那屋子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还有更奇怪的一点,你们还记得季筱美是和她的一名贴身丫鬟一起搬进来的吗?”
柳凤“啪”一声拍在薛誉臂膀上,惹得他一个踉跄。
“对啊,薛誉,我怎麽把这麽重要的信息给遗漏了?”
“那丫鬟名叫朱珠,现场并未找到她的一星半点尸体,此人也消失了。官府一开始怀疑是朱珠纵的火,可人也找不到,又没有证据,便作罢。”
“一个大活人,怎可能消失了呢?”
“衙门的人说,去她老家找过,她父母前段时日才双双去世,家中本还有个收养的男孩儿,可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村里乡亲说,已经快要遗忘掉这一户人家了。此案,我认为朱珠此人嫌疑极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已派人再去搜寻她的下落。”
柳凤叹了口气,失火案的嫌疑人又多了一个。
“柳风,说说你那里得来的线索吧。”魏天见她半响不说话,只叹气,遂出声提醒。
“我……我怀疑失火案与馀晶晶和馀莹莹有关,想查一查她二人。”柳凤将馀家这两姐妹的疑点一一说与魏天听。
魏天点点头,“你分析的不无道理,就这麽办吧,找人去问一问走水时,此二人在何处作甚。”
“另外,你方才说于之孝的功名有猫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有人告诉我,于之孝的功名和官职是宁禄和动了手脚的。”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