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在浑身是伤的情况下,走至湖边,沿路应当是有血迹的。
但是湖边很干净,什麽也没有。
“会不会是被人灭口了丢进湖里的?”
薛誉摇摇头,“冯安的鼻腔里有湖中的泥沙和水草。若是剖尸,器官和肺中应当也有。他双手指甲缝中亦有泥沙,应当投入湖中还是活着的,挣扎了几番最终还是沉了下去,活活被溺死了。”
“那就是活着被丢了下去?”柳凤思索,“可冯安这体型,若是活着,谁能钳制得了他,还能一路带到湖边?”
“或许失血过多昏迷了?或许被绑着手脚?或许被下了药?”
“他身上大的创口也就腿弯处和腹部。腿部的已经包扎,腹部伤口虽深,但他的体格,要达到失血过多昏迷的程度,难。”
“手脚未验出有捆绑痕迹。银针也未检测出毒物。”
正检验着,昨日的暗卫头领也赶来了。
他看了看写好的验尸格目,又绕着冯安的尸体转了两圈。
嘶了半天。
“有话快说,嘶嘶嘶的,吐信子吗?”黄寻江皱了皱眉。
那暗卫有些发虚看了看黄寻江,“啓禀大人,我们昨晚追杀冯安时,与他势均力敌,好像……好像没有砍中他这麽多刀。这腹部……”
黄寻江眯着眼,一步步朝暗卫走去,“势均力敌?没有砍中?”
“大……大……大人,此人阴险狡诈功夫了得……他……他……我……”
“功夫了得?”
“我看你们明日都别来了!暗卫暗卫,怎得一个个连个山匪都打不过?!!!”
柳凤抽了抽脸颊,抹了一把喷在脸上的口水。
虽然确实武力有待加强,但这冯安可不是什麽山匪啊……
认罪书上哪能全信。
可是……这是重点吗?
若真如暗卫所言,冯安身上的伤除了暗卫的手笔,还有其馀新伤口,那就说明昨夜他逃走後,见了其他人。
而这个人,也想要伤冯安。
可为何多出的伤口并不深?此人与冯安势均力敌?或是敌不过冯安?所以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也就是说冯安再次逃开了。
逃之後呢?去了哪里?又如何坠入湖中?
很好,绕了个圈,案子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柳凤挠了挠头,没了思绪。
那头黄寻江终于消停了些。
他见验尸完毕,又暂时没什麽进展,安排了几人保护现场,准备将尸体先带回提刑司。
“你,将尸体用裹尸袋装好。另外那个简牍是重要证据,保管好。等会儿我还要拿它去找薛得信问话。”
“你啊!我看你也别做暗卫了,先从这些琐事重新做起吧!”
暗卫知晓黄提刑此时心绪不佳,正在气头上,老老实实按照吩咐做。
他拿起简牍,忽地翕动了几番鼻翼,又靠近,再次认真细嗅。
柳凤注意到了他的奇怪举动,忙上前,“暗卫大哥,这是怎麽了?简牍上有什麽味道吗?”
“这好像……”
柳凤也学他凑过去闻了闻,是有股子臭味,但不仔细闻,不会在意。
加之尸体本就有腐臭味,“应当是尸体腐败的味道吧?”
薛誉也上前来闻了闻,片刻後,他挑眉,“不,这不是腐臭味。这是硫磺的味道。”
暗卫一听,忙应和道:“对对对对,硫磺。”
“我说这味道怎的这麽熟悉。这就是县里有名的那个疗愈温泉中的味道,据说泉水中含有硫磺,闻着臭,但能治小病,止疼痛。”
疗愈温泉?
柳凤的脑子飞快运转着,片刻後,她大喊一声“黄提刑”。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