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一会儿,荷包便送回了柳凤手中。
柳凤摩挲着上头的字,叹了口气,换回了自己真实的声音。
那声音轻柔,不似之前那般低沉,“我不是柳风。”
“不是柳风?小风,你在说什麽?”
“魏夫人,对不起,我骗了您。这荷包上的字,被我动过手脚,不信您看。”
刘妈接过荷包,里里外外地看,又递给郑婉宁。
二人相视点了点头,虽然不可思议,但不得不承认,这“风”字有被拆线的痕迹。
“所以……你,叫柳凤?”
“凤?可这听着像女子的名字。”
柳凤微微点头,右手在头上摸索到扎发髻的丝带,轻轻一扯,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
高高束起的发髻将柳凤的轮廓衬得分明,有一种男子的英气。
可一旦长发放下,整个人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缓缓擡眼,郑婉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指了指柳凤,“你……你……”
又指了指薛誉,“所以……你们……”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您的。有许多次,我都想告诉你们实话,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郑婉宁并没有柳凤想象当中那样生气,反而有些喜极而泣,“你这孩子,该早些与我说的……该早些与我说的……”
“一个女孩子成日里打扮成男子的样子,女孩儿喜欢的东西也不敢买不敢吃。风……凤儿啊,委屈你了。”
“魏夫人,您不生我气吗?”柳凤小心翼翼问道。
“我生什麽气?不过是个身份罢了。”
说罢,郑婉宁忽地一拍大腿,“那既然是这样,男女授受不亲。那我……那我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还特地给柳凤和薛誉安排了一个屋子,这不是毁人姑娘清白吗?
柳凤“噗嗤”一声被郑婉宁逗笑了。
她不生气自己瞒着她,倒是担心起男女同寝一事了。
柳凤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无妨的。”
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擡眼看了看薛誉。
薛誉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明明是柳凤在与魏夫人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关键时刻,薛誉却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朝魏夫人鞠了个躬。
他结结巴巴道:“魏……魏夫人,您待我们如同亲人。今日,薛誉我借着这个机会,向您表决心。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定会对柳凤好的,请您放心地将她交给我,我愿与她共度馀生。”
柳凤惊得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她猛地在薛誉胳膊上打了几下,“你在说什麽?!你看看这时间节点他合理吗?”
郑婉宁第二次受到了冲击,但回忆起之前二人的相处,倒也觉得情理之中。
“我同意!”
“可是……我同意没用啊。凤儿,你父母呢?他们可是在临州府?”
说到这,郑婉宁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既然荷包上锈的名字是“柳凤”,那就是她本人的,家境殷实,又是临州府人,被人带到遥远的璞县丢下山崖,她的父母本该满世界去寻她。
可似乎并没有听闻,临州府有哪个商贾人家或官宦之家,丢了女儿的。
又或者,这荷包,是有钱子弟送柳凤的?二人互生爱慕,但迫于家境悬殊,男子父母不同意,遂将柳凤偷偷带走,丢下山崖。
同样的猜测,只不过是性转版。
可让郑婉宁怎麽也没想到的是,柳凤笑笑说道:“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临州府,我甚至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柳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