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砚行已经同意了。”
沈鉴清一时半会还不习惯喊他名字。
“你拿砚行来压我?”
“娘,我的人生不想被困在后宅,既然新江城存亡取决在这一战,那战场就是我该去的地方。”
“你脑子进水了吧,战场就是死人堆,怎么会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看到过一首女子写的诗:若城门破,我便提刀守巷;若粮草绝,我便拆钗换粮。
绣花的针,今日磨作箭镞;妆台的镜,来日照见烽光。
说什么“未到女子效命时“,家国倾覆,哪有旁观席?”
荣夫人一愣,看着转身离开的沈鉴清,气得一手指着她的背影:“你看到没有,竟然还拿别人的诗来堵我的嘴。
那算什么诗啊?七韵八律都不见得。。。。。。也算押韵。”
柳妈点点头:“夫人说的是。”
八千士兵离开新江城时,所有百姓都来送行,大街上有不少的哭声。
沈鉴清坐在车里朝外望去,眼泪片刻没有停过,为自己的双亲,也为这些送孩子上战场的双亲。
手被一双温暖宽大地捂住,一块帕子递到了她面前,沈鉴清接过:“谢谢。”
“不用客气。”
连着两天都在路上。
沈鉴清这才知道外面的形势已经极为严峻,她以前的认知还在西南军与柳州为首的北系军阀,也就是彭荣两司令为主的战争。
内战不断,外敌入侵的新闻时有耳闻,但并不知道已经严峻至此。
“国家已经千疮百孔,我辈年轻人,这一生必是踏血而行。”
荣砚行道。
沈鉴清另一手回捂在荣砚行的手背上:“我陪着你。”
四目相对,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一丝温暖。
终于,在次日清晨赶到了燕南岭。
没等扎营,荣砚行将沈鉴清安排在安全所后,带着七千士兵开始奇袭敌军以方便被困在山里的彭家军突围。
沈鉴清来到山顶时,能清楚地看到那片山坳里各种战争之后的残片。
“大少这次奇袭,是与在外围的荣家军里应外合,声张虚势以吓唬住敌人,各个击破。”
守在身边的李副官道。
沈鉴清指着远处那片灰尘:“那应该是大少所在的地方吧。”
“是。”
“这样不是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吗?”
“正是要暴露位置,让敌人不知道我们真正的人数。”
沈鉴清没听懂:“他只带去了七千人,敌人明显高于我方数倍人数之多,这虚张声势之后呢?”
副官见沈小姐如此好学,便打开地图指着一处说:“大少将兵马驻扎在这里,每天带着一千人出去,这一千人手中各拿着一串大的枝叶,但回来的时候,只会有五百人。”
“另五百人去了哪里?”
副官又指着另一处位置:“藏在这片山林里。
因着带有枝叶,枝叶扇尘,回来时看起来和出去时的阵势差不多,敌人就怀疑不到我方人数作假。
如此往复,四角便都有了我们的人。”
沈鉴清毕竟阅历过一世,道:“七千人,若一方只有五百人,共一千五百人,剩下的人在一个口子处全力攻击,其余三方则挥枝扬尘呐喊,在外人看来那便是声势浩大。”
“少夫人一点就通啊。”
副官惊讶道,不愧是大少看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