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第二天送他们去机场的还是洋洋。他还没到藏住事的年纪,不太开心写在脸上。
&esp;&esp;昨天许莱利迷迷瞪瞪睡下,没洗澡又浑身难受,收拾到半夜。一上车就闭着眼补觉。
&esp;&esp;到了机场,洋洋明显还有话对陈礼安说。许莱利给陈礼安打了个眼神:在车里等你。
&esp;&esp;“陈哥,我还是要把钱还给你。而且你要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会去平城帮你。我不能平白无故再掐着你的钱,不还了。”
&esp;&esp;陈礼安手插在兜里,没说话。
&esp;&esp;“你缺什么?司机?保姆?还是别的,我能干的都行。”
&esp;&esp;和洋洋最早的协议里,就写好了不用偿还资助金,不然算违约。
&esp;&esp;陈礼安想在自己读完书之后,对那户人家说了什么。翻不过去,也是这番话。他五岁在孤儿院被资助,十五岁签了协议,一直到出国留学。
&esp;&esp;那家人也从来不接受他的报答,甚至不曾接受他的见面。一开始以为自己真的有了家,有了爸爸妈妈,后来也接受自己是个理财产品,能给他们带来收益,也可以。
&esp;&esp;再后来,意识到自己是一株香,攒功德。
&esp;&esp;自己的人生是一株香,解法在哪里,他想不明白。所以他资助了吕洋,这个男孩也没答案。
&esp;&esp;洋洋的心情,他现在最了解不过。
&esp;&esp;洋洋还小,眼尾急得发红。陈礼安照常拍拍他的肩膀,“洋洋,你还要在阳城照顾奶奶。钱留着,我不会给你打钱了。你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esp;&esp;他敲敲车窗,让许莱利下来。
&esp;&esp;洋洋还是愣在那里不动,“洋洋,过好你的生活是对我的报答。”陈礼安以男人的方式拥抱了他。
&esp;&esp;这话就当是那户人家对自己说的。
&esp;&esp;一直到坐上飞机,陈礼安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esp;&esp;许莱利倒是睡醒了,在想昨晚的事。
&esp;&esp;她少有主动,更少有那般求欢的姿态。机舱很暗,她明目张胆看他。陈礼安那个样子无非是荷尔蒙、情欲什么的驱使,说明不了什么。
&esp;&esp;她也一样。
&esp;&esp;“陈礼安。”
&esp;&esp;他拿下眼镜,目光从平板上移开,“怎么了?空调太冷?”
&esp;&esp;你经常和女同事出差?你们会和我们一样?你还是单身吗?你有体检吧……
&esp;&esp;许莱利摇摇头,没说话,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esp;&esp;date?那除了体检那条,其他都没必要问。
&esp;&esp;陈礼安把她的毯子拉高,摸了摸额头。
&esp;&esp;不是发烧了。脸那么红,就光看他。
&esp;&esp;陈礼安笑了,把平板关了,“你想说什么?”
&esp;&esp;“那我说?”机舱顶上的白灯一闪一闪的,好像也在等他的话。
&esp;&esp;“我单身,有过婚史,没有孩子。”
&esp;&esp;许莱利唰的一下脸红到耳根,一本正经说这种话,跟相亲一样。他去牵许莱利的手,没有骨头像小鱼一样,滑滑的、冰冰凉凉。
&esp;&esp;“也不会进女同事房间。是你勾引我的。”
&esp;&esp;许莱利语塞。
&esp;&esp;“我们是成年人,之间发生什么都可以负责。所以你不需要有太大负担。而且你喝了酒,我更不会去计较一个酒鬼。”
&esp;&esp;“你也喝了,还动手动脚了,我们两清。”
&esp;&esp;“许莱利,是你邀请我的。但是我说了,不和你计较。”
&esp;&esp;真他妈见鬼。
&esp;&esp;“当然,喝酒不等于失智,你昨天晚上想做到哪一步?要不要过几天再约我。我的酒,你会满意的。”
&esp;&esp;陈礼安像给许莱利打了一剂肾上腺素,把所有的机能都集中在眼睛和耳朵上,在脑子反复重复他的话和骚断腿的表情,而且越来越清楚。
&esp;&esp;“你还想睡我?”许莱利甩开陈礼安的手,牙缝间蹦出几个字来。
&esp;&esp;“真聪明。我知道,你也想。”
&esp;&esp;“好吧,我承认。”许莱利把毛毯往上面扯了扯,盖住脸最好。
&esp;&esp;“你定时间。”陈礼安又把平板打开,看他的破邮件。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