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言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先是震惊,又变得不可置信。
“你怎么会知道?谁跟你说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但真正看到他亲口承认,到底还是不同。
顾程言解释:“他一个人害怕。”
温祈声音不住颤抖,“他停电害怕,我难道就不怕吗?”
顾程言:“家里不可能停电,有备用电箱。”
温祈闭了闭眼:“你留在画室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
顾程言一定是留在白茗安那里了,所以今早看到他的消息以后才会特意回公司去换衣服,为此证明他的确是在公司。
顾程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变得恼怒:“是又怎么样?我早跟你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如果不是你一直疑神疑鬼,我又怎么会瞒着你?”
他后半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与往日的模样大相径庭。
温祈难以置信。
这是他结婚两年的丈夫,他的爱人,枕边人,可现在却能毫不犹豫的把欺骗说成是他自己多疑,这让他打心底不寒而栗。
顾程言也意识到不妥,但话已经出口,而且温祈非要揪住这件事不放,让他分外厌烦。
温祈想反驳,但鼻尖一阵剧烈的酸楚,声音到了喉咙就已经变得哽咽。
他深吸一口气:“你喜欢他。”
“你胡说什么?”
温祈拿出了那个盒子:“你单独锁起来了他的照片,他回国你破例喝醉,给他租画室,还…”
顾程言登时不高兴:“你翻我的东西?”
“是,但我没翻到。”温祈很声道,“白茗安和袁桥不是一样的吗?我没翻到袁桥的盒子。”
僵持半晌,顾程言移开了视线。
温祈看着他,失望一阵一阵的涌上来,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空气安静下来,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顾程言才问:“你想怎么样?”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了。
温祈:“我问过你。”
顾程言毫不犹豫:“我不同意,不离婚。”
又沉默了片刻,顾程言道:“我承认我以前喜欢过他,但是,我真正爱过的人只有你,温祈。画室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如果你介意,我不去就是了。”
温祈视线一片模糊。
顾程言似乎要过来抱他,就像每次哄他时的那样,但温祈侧过身,躲开了。
“我当初追你就不怕人知道,他们背地里议论了多少!后来你在雷家受欺负,我顶着压力还去找了我父母,还送你爸去治病,怎么可能有人比我更爱你。”
最后他声音有些冷:“离婚这种话不能随便说,你先冷静吧。”
说完,顾程言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
沙发就在旁边,温祈想走过去,但只觉得脚下沉沉,头脑昏沉,迈出步子都感到无比吃力。
他踉跄着走过去,几乎是栽倒在上面。
抱枕洇开一片水渍,屋里响起了呜咽声。很低,像哀鸣的小动物。
这两日天气都阴沉沉的。
上午天就阴得发沉,等到顾程言离开后不久,就又下起了雨。
秋日的雨来得又急又激,窗外传来刷啦刷啦的雨声时,温祈已经吧多肉又拿回了阳台。
他有些机械地调整它们的顺序,把笑脸和哭脸混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串未保存的数字,温祈按下接听,刚拿到耳边,对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