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口的瞬间他就有点后悔,万一是…他一点也不想听。
但出乎意料,温祈点了下头:“我和另外两个室友。”
“我们下课就往外跑,能抢到楼下的单车。无论谁先到,都把大家的一起点了。”
贺卓鸣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温祈高高兴兴说完,又有点落寞。
“不过已经好久没联系过了。”
贺卓鸣:“没时间?”
温祈:“算是吧,毕业以后他们一个回老家,一个去别的城市了。”
说话间,热气腾腾的煎包和粉丝汤端上来,视野顿时变得模糊。
贺卓鸣宽慰:“有机会还是能见的。”
温祈点头,他夹了一只挑破吹了吹,然后就埋头吃东西。
不一会儿,他发现贺卓鸣虽然也在吃,但动作明显没有平时快,有点心不在焉。
温祈:“不合口味吗,尝尝鳕鱼的呢?我给你再调一碗料汁。”
“还好。”贺卓鸣顿了下,说。
温祈吃煎包会鼓起脸颊吹气,也伸出一点嫣红的舌尖试探温度。贺卓鸣忍不住想,他带顾程言来的时候,也会猜他的口味,然后软乎乎的哄他吃吗?
如果纪枫和秦泊远,或者随便谁产生这种想法,贺卓鸣肯定都会嘲笑他没救了。
他理智上也觉得这样很没意思,跟妒夫似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贺卓鸣定定看着他,突兀地问:“你对谁都这么好?”
温祈抬起头,对上贺卓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当然不会。你,你是不是…”温祈有点不自然的别过头,结果一下就对上了桌边装醋的小瓷瓶。
温祈:……
贺卓鸣也瞥到了。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半晌后,他不轻不重地嗤了声:“是。”
“温祈。”贺卓鸣声音轻而缓,像是把这两个字含在嘴里,“只要跟他有关系,我每时每刻都在吃醋。但无所谓,这些都是你的过去,只要属于你的,我全都接受。”
至于那些难以言明的心思,他自己受着就是。
温祈耳边像浸了一层水膜。
店里依然嘈杂,但他就是觉得桌上安静得出奇,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一声接着一声。
好半天,温祈才慢动作地眨眨眼。
“我没带他来过。”温祈慢吞吞地说,“以前提过,但他说他不喜欢吃带馅料的东西。其实他会吃,只是不想陪我,因为专程开车到这里吃煎包,是浪费时间。”
从前他意识到的时候很委屈,但现在说的时候却很平静。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这种小事,温祈想,或许他其实比自己以为的更失落。
回家的时候赶上下班的第一波高峰,红灯很堵,阿斯顿马丁夹在车流里一点一点往前蹭。
温祈朝外面看,旁边的车主也伸着脑袋看他们的车。
忽然有风吹进来,温祈一回头,发现贺卓鸣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窗落下去,还咬了根烟。
于是他想了想,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贺卓鸣随意道:“刚进公司吧。高层都跟鬼佬勾结,拿我当狗耍。当时经常几天不睡觉,不抽不行。”
实际定然比他形容的惊心动魄,但他语气轻描淡写,温祈也只好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贺卓鸣转过来:“你呢?”
温祈:“?我不抽…”
“你什么时候离婚?”
温祈哽住。
什么时候开始一问换一问了?
但他还是如实道:
“赵律师的意思是,下周尽量给我发最终版的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