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说:“道友若想加入,贫道将符箓传你,我们一同将其超度。”
叶灼:“那你可会将鬼魂打回人间,令其在尸身上复生的法术?”
“扰乱生死律法,那是诡道邪术,我鸿蒙派不会用!一切正道仙门,都不会做如此行径。”
叶灼看那小道士。
蓝色道袍,的确是鸿蒙派一贯装束。
他见过这小道士,进鬼门时被鸿蒙掌门牵着。
叶灼:“你派在山内?”
小道士似有失落之色:“不在。”
既然不在,他就进去采草了。
虽然,即使在,他也会径直进去。
叶灼正要踏入山中,就见一青衣人影匆匆走来。
“心阁小道长?原来你在此处,还以为又找不见了。”那人说。
此人眉目温和秀润,长发在身后松松扎起,说起话来也语气柔和,境界虽高,但看起来无甚武力。
“蔺道友,我在超度亡灵,故而在此处。”小道士说。
“虚境中亡灵何其多,你一个一个超度要到何时?小道长,先跟我回山吧,这里怨气太重,你孤身行走,我们怎能放心。”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有游魂在此,贫道岂能袖手旁观?何况贫道不是孤身行走,”小道士示意叶灼方向,一本正经道,“这位道友与我志同道合,正在与我论道。”
被称作“蔺道友”的来者自然早就注意到叶灼。
如此光华灼目之人站在冥茫虚境,就如明珠之于暗室,看不见才是怪事。
“叶二宫主,久仰了。”他道,“我是丹鼎宗蔺祝,这是鸿蒙掌门爱徒,沈心阁小道长。他先前与鸿蒙派失散,被我遇到,故而暂时与我们同路。”
丹鼎宗宗主蔺祝,医修。
曾听风姜议论过此人,说其医术倒是很好,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不太会炼丹。
说是他曾经在界域秘境中欲炼一丹药,结果将丹炉炸碎,引来妖兽无数,最后还是鸿蒙掌门沈静真闻声赶来相救,才得以全身而退。
风四宫主身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因为他会写好丹方丢给微生弦去炼。
“久仰。”叶灼道,“你宗在山内?”
“正是,我宗在山内寻药,”蔺祝犹豫道,“叶二宫主是要……”
叶灼:“我亦寻药。”
都是寻药,似乎有所冲突。
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如何。
何况叶二宫主身为剑修,必然能打,山中鬼怪妖物对丹鼎宗弟子来说是威胁,但一定不能奈叶二宫主何。
蔺祝温和一笑:“那还真是有缘,山内情况我宗已大致探明,叶二宫主不妨与我宗一同入山。”
沈心阁:“那你们且去,贫道还要继续超度亡灵。”
“你今日已经超度很多了,静真道长若是知道,一定很欣慰。”蔺祝像哄孩子一般道,“今日就先随我们回去修整,明日再继续超度如何?”
沈心阁不情不愿地应了。
往山中走去,只听沈心阁一本正经道:“今日我超度亡灵二百一十三个,为数尚少。明日,我要超度四百个方可以休息。”
“好,那就明日再说。”蔺祝无奈道。
而后看向叶灼,歉然道:“心阁小道长心智曾意外受损,寻不到缘由。多年来都无法长大,心性也一直停在孩童时,让叶二宫主见笑了。”
叶灼:“无妨。”
心性纯一反而修仙有望,是好事。
走入山谷中,黏腻的异香扑面而来。
山壁上挂满形状怪异,蜿蜒扭曲的黑色藤萝,结着密密麻麻的卵状果实,山石缝隙中渗出雪白汁液,似乎是一种可以用来炼药的蜜露,几个丹鼎宗弟子正在收集。
放眼望去,山中植物众多,的确是采药的好地方。
丹鼎宗弟子各自忙碌,其间还有身形魁梧的武宗弟子穿梭,似在巡护。
还有几位丹师在山谷中空旷处点起丹炉,正在炼制丹药。
“有些丹方所用材料太过烈性,会炸毁丹炉,在人间不能炼制。但在虚境中,材料受阴气死气压制,反而脾性温和,得以成丹。”蔺祝说。
想起风姜说过的蔺宗主炸毁丹炉的事故,叶灼不是很想在这里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