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微微抬眸,平静地看了一眼沈玉凝,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便又低下头,专注地研磨起来。
“你住口!”
容煜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地拍在案几上,案几上的奏折被震得簌簌作响。
“配与不配,朕说了算!”
容煜紧盯着沈玉凝,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朕念在往日情分,一直对你的任性包容有加。
再加上你父亲和兄长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朕才一再隐忍,不与你计较。”
“沈玉凝,别以为朕真的没有脾气!”
沈玉凝被容煜的怒火震得身形一晃,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不甘与倔强再次涌上她的眼眸:“陛下,您为何如此偏袒她?我自幼便陪伴在您身边,这份心意您难道真的视而不见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也渐渐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心意?”
容煜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你若真有心意,便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污蔑他人。
沈玉凝嗤笑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她不过是个小小知州的女儿,恐怕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手段迷惑陛下。”
容煜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大步向前,站在沈玉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冽如冰。
“沈玉凝,朕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莫要再无理取闹。
若你再这般胡搅蛮缠,朕定不会再姑息!
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陛下如此偏爱姜婉,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谢宛灵罢了!
她就是那个死去女人的替身!”
沈玉凝声嘶力竭地怒吼,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划破这压抑死寂的空气。
这话仿若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瞬间让整个养心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容煜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好似被寒霜打过的树叶,毫无血色。
“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死去的女人!
她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像阴魂一样缠着陛下……”
突然,“啪”
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沈玉凝的脸上。
这一巴掌,裹挟着他所有的愤怒、失望与痛心,力量之大,让沈玉凝的身体都跟着晃了晃。
沈玉凝瞬间愣住,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她缓缓地抬起手,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捂住了火辣辣的脸颊,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容煜,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痛苦。
这是他第一次打她。
往日里,不管她如何任性骄纵,如何无理取闹,容煜都只是轻声斥责,连重话都很少说,更别说动手了。
可这次,却因为这个姜婉,他居然毫不留情地动手打了自已。
沈玉凝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她恶狠狠地剜了姜婉一眼,那眼神仿佛淬了毒,恨不得将姜婉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沈玉凝,你闹够了没有!”
“你太让朕失望了!”
沈玉凝看着容煜,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悲凉,在殿内回荡,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失望?陛下,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这么多年,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你,我的心意你难道一点都不明白?”
容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平静。
“沈玉凝,朕念在你多年的情分,一直对你宽容以待。
可你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
姜婉是无辜的,她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无辜?”
沈玉凝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她抢走了陛下的心,这还叫无辜?她就是个卑鄙的插足者!”
“感情之事,不能强求。
你执念太深,该好好反思了。
莫要再执迷不悟,伤了自已,也伤了他人。”
沈玉凝看着容煜,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狂生长,肆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