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傻?!”容陵瞥了眼丹卿,嘴上虽嫌弃,可还是配合地低眉,轻嗅他掌心那簇洁白的雪团。
许是离得近了,容陵没闻出雪的气味,反倒觉得丹卿挺香的,是青玉果甜腻腻的味道。
容陵忽地抬眸,目光落定在丹卿红色的唇瓣上,他嘴唇的颜色较旁人深上几分,像成熟的水蜜桃儿尖尖。
恍惚间,容陵只觉他轻盈的呼吸都含着浅淡果香。
“怎么了?”丹卿唇瓣轻掀,清润的眼眸染上点点疑惑。
跟随容陵的目光指引,他似有所觉地用指腹压了压自己的唇,那饱满的唇珠顷刻往内凹陷,又很快反弹回来,绵软软的,一看就很好亲的样子。
“是不是很脏?”丹卿有所领悟,他方才在船上吃了不少点心,想必是沾染了些碎屑吧。
尴尬侧过身,丹卿忙用手背擦唇,他动作不算轻,那两片脆弱的唇瓣,却越擦越红滟滟,仿佛要渗出一泉甘甜的汁液。
容陵倏地撇过头,冷冷道:“走了。”
语罢,独自向前。
丹卿怔怔望着容陵背影,他身披无尽的雪色与霞光,身姿如松如竹。
此情此景,万物都沦为他的衬托与点缀,天地之中,独他最为闪耀。
揉了揉发烫的脸颊,丹卿在心里唾弃自己。
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容陵好看了。
至于看呆么?
不过……
丹卿默默跟上容陵步伐,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
从鹰祖幻境,还有接受容陵的帮助后,他好像看容陵越来越顺眼。
以前丹卿总有些害怕直视容陵的眼睛,那会令他下意识想起或寻找段冽。
但现在,伴随着对容陵的认知不断加深,容陵在他脑海的形象逐渐立体,将他和段冽完全区分开来,似乎不再是一句空话。
可为什么就在丹卿平静接受这个事实时,容陵和段冽又好像融合到了一起?
“此处只有阿婵偶尔过来。”
把丹卿带到自己所居的藏锋阁,容陵用无甚波澜起伏的语气道,“最近两月,也不知阿婵躲去了何处,你且安心住着,她应该不会来这里。”
“公主她……”提及容婵,丹卿面色泛白,眼前立马浮现出小姑娘为情所伤的憔悴模样。
“你在乱七八糟想什么?”容陵没好气道,“她和顾明昼不合适,就算没有你,早晚也得分道扬镳。”
“啊?”
容陵看着丹卿懵懂不解的样子,没来由地想笑,他哂道:“你以为她是你?”
似乎是想到妹妹容婵,容陵有点无语,“她多半是因为丢人才藏起来,等风浪平息,就回来了。”
丹卿表示非常理解。
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宴丹卿。”寂静里,容陵忽然启唇,他眸光一寸寸地在他面颊巡视,侵略性十足,吐出的字句亦含着碎玻璃般的扎人锋利,“你是破坏他们婚契的第三者么?还是和顾明昼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暧昧牵扯?”
丹卿脊背一僵,眼里渗出几分受伤的脆弱,他解释了那么多次,容陵还是不愿意信他吗?
目不转睛地盯着丹卿,容陵没有错过他眸中的难受。
但容陵非但没有放缓语气,反而更加的犀利、更加的掷地有声,“宴丹卿,你若自认清白,就堂堂正正挺起胸膛,别在心里对不起这个,又对不起那个,你总是这副卑微姿态,让别人怎么信你?他们只会认为你所有的解释都是敷衍与欺骗,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