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令郎的新妇?瞧着真是颜色寡淡至极。”曹牧谦冰冷的语气中有着些许的讥讽,如此突兀失礼的话顿时让厅内气氛再度陷入诡异的安静。
这人怕不是有病吧?上来就说她难看?这什么情商?
可她并没有动怒,是因为她现屋里的气氛很不平常。
到人家做客,就算是高门显贵屈身来此,那也不至于如此侮辱人家家人。
侮辱也侮辱了,可她瞥了一眼曹远达夫妇的表情,一个似脸上的表情早已经麻木,对这少年如此无礼竟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个始终端庄坐着,面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鬼男人说他寡淡至极?嗯如此形容也甚好,灰烬涂脸当然要有效果,真要是涂了还说她花容月貌她才觉得可怕呢。白瞎这男人长得这么帅,说话真没情商,迅脱粉。
她沉思片刻决定不能生气,所以她非但没有因为黑衣少年的失礼而面露不悦,反而露出几分开心的笑容“谢这位郎君夸赞。”
全场再次诡异的安静
曹远达夫妇都忍不住瞥向自家息妇……
曹远达:真没想到息妇忍功如此了得,一个女娘受此侮辱竟不恼怒,还能笑逐颜开道谢?不禁深思自己是不是也该效仿息妇,好好忍耐一番……
赵彤华:嗯……息妇喜怒不形于色,如此得体没有因此而动怒,的确有四德的风范……
夸赞……嘲讽地牵起薄唇不由玩味的细细打量这面色灰扑的新妇,身段倒是窈窕,五官也算周正,忽略这灰白的肤色,倒也能看上两眼,只是能看两眼而已。
只是这新妇是耳聋亦脑子有些迟缓,还是城府深沉见她面上的确有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他薄唇紧抿。
曹知谦眉头微皱心下有些不悦“大兄如何这般评价弟之妻,着实是失礼。”
大兄?什么鬼?她又懵懵懂懂了大兄?这个词好似她突然想起冯叔以前说过,曹家还有一个大郎远在盛京……
难道这是曹远达的大儿子?怪不得她瞧着与曹知谦有几分相似之处。哇哦,兄弟俩都很帅呐,很养眼!
曹牧谦眸光微闪语带揶揄“大兄?我竟不知何时有你这么一位弟弟?思来想去我阿母从未与我说过,我还有“弟弟”!”他故意加重“弟弟”两个字。
曹知谦面色未变,可心里却渐渐沉了下来,从刚一见面到此时的情形,他已经猜出怕是他的这位大兄对阿翁甚至是曹家都有很大的怨怼。
比起他见到兄长的喜悦,他的兄长对他却是格外冷漠。
嘛情况?他阿母?他阿母不是在这坐着么?
这气氛诡异的低沉,如此这般是为哪般?不是大儿子么?怎么曹远达夫妇见到回来的大儿子完全看不出喜悦呢?
反而像欠了人家钱,被打上门来逼着还钱的感觉呢?
她眼观鼻鼻观心,此刻她没弄清楚生什么事之前,万万不能瞎说话?
无人说话的气氛很是尴尬,作为家主的曹远达本应热情招待,然而此刻他却恨不能消失不见。
另一位应当负起招待职责的赵彤华,此刻虽保持良好的四德风范,可面对咄咄逼人又是身居高位的曹牧谦也不由得拘谨局促。
曹牧谦浑身的冷漠拒人于无形,饶是平日里春风和煦待人如沐春风的曹知谦都不免有些气馁。
曹牧谦冰冷的眸子淡淡扫过众人或局促或尴尬不已的表情,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端坐席垫之上岿然不动静静看着这一切。
屋里静的只闻呼吸声,曹家站着奴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已是下晌即将日落,曹牧谦岿然不动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这就让曹远达不知曹牧谦是何意思?是要在这里用饭食?还是要归家住在这里?
正当他不知如何开口询问时,曹知谦开口“大兄多年未归,我命人扫洒一间屋舍住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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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远达头虽低垂可却竖起耳朵听得仔细,他心里嘀咕儿子不知所谓,人家如今是卫尉了,又怎会屈居在这里?
曹牧谦似笑非笑挑眉“曾几何时曹家我入而不得,如今扫塌相迎,真是时也命也。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曹知谦并没有对兄长的揶揄不悦,相反听闻兄长不反对,心里有一丝欣喜“是,我这就命人洒扫,今日家中本是张罗家宴,内子特意准备了一些新奇菜式。却不想今日还有这等意外之喜,兄长归家,这家宴办的是名副其实。”
曹远达惊愕之下百感交集,怎么也没想到他能同意住下,曹远达夫妇二人视线交汇,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出复杂之色。
曹远达笑得牵强附会“是,大郎归家这家宴才名副其实。”
曹牧谦睨了一眼曹远达,嘴角轻挑揶揄的笑“曹亭长真是“老牛舐犊”让人大受感动。”
曹远达面色一僵抿嘴不再说话。
曹知谦站起来“大兄,我这就安排屋子。”转头对她温柔一笑“辛苦你来安排家宴之事,我去去就回。”
她起身与他相视一笑“一同前去。”两人相处的如此蜜里调油,曹牧谦眸光深思,这般颜色竟能让一表人才的曹家儿郎心悦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