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沈误临走前的话,枕雾犹豫了很久,决定暂时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沈误说得很对,戏班子覆灭跟他有没有关系还不能确定,他应该调查师父他们葬在哪里,他要去祭拜他们。
他回复闻阑:“闻暮声没有为难我,我们还能联系,说明他很快会放你出去的,你别担心。”
闻阑:“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安心了,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麽非要沈丰粱死?”
“闻阑,有些事你不要知道比较好。”
“好好,我不打听。你身体好些没,你都不知道你昏过去之後闻暮声差点杀了我。”
枕雾跟他聊了些有的没的,互相报了平安,说解禁之後再见面。
枕雾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嗓子也恢复如初,他脱了外套,在院子里随意撇了根粗树枝,拿起树枝便开始练功。
刘姐和王阿姨劝了他好半天,让他回屋去不要冻着。
枕雾身体暖了,根本不怕冻,以前他都是这麽过来的。
第二天他继续在院子里练功,嫌树枝不趁手,把庭院的拖把拆了,用金属杆当练功的道具。
得到沈误的消息,闻暮声开始反思自己,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沈误为什麽要跟他置气去雪地里挨冻?
“还能是什麽原因,生气了呗。”
保龄球场馆,范计打了个擦边球,遭到覃馀晖的鄙视。
闻暮声想不通,“最近他挺乖的,没理由生气。”
范计扶额,“你看看,你出来玩都不带他一起,他凭什麽不生气啊。”
纵横情场多年的覃馀晖过来开导,“女朋友生气了,别管什麽原因,哄就完事了,男朋友也一样。”
“要怎麽哄?”
闻暮声铁树万年不开花,覃馀晖觉得自己讲再多他也听不懂,听了也未必能百分百做到。
他跟另外两人商量一番,三人达成一致。
这次轮到范计跟闻暮声开口,“你把人约出来,我们保证让你们和好,感情还能更上一层楼。”
“好。”
闻暮声很少给他们肯定的答复,三人震惊片刻,闻暮声消失在他们眼前。
趁着夜色还没降临,闻暮声回了望檀别院,推开房间门便听到一句悠扬婉转的唱词。
“我心里恰似尖刀刺……”①
枕雾手拿遥控器当折扇,站在窗前唱戏文里苏秦的词,没注意房间门被人打开。
唱到“你念着夫妻情分上”②,他随着苏秦的人物设定转身,恰好与掌声响起的闻暮声对视。
离得虽远,他听到闻暮声轻嗤的声音,看到他右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枕雾一下子泄了气,闻暮声居然嘲笑他,他以前可是延曲响当当的梨园戏生角,不懂戏就不要偷听嘛。
“怎麽不唱了?”闻暮声噙着笑容问。
“嗓子不舒服。”
闻暮声让人送了杯金银花茶,盯着沈误喝完,又问他:“你会讲闽南语?”
枕雾捧着杯子摇头,“只会唱,不会讲。”
林盛海是闽南人,到了延曲只能说官话,他的十三个徒弟没有一人能说一口标标准准的闽南语,但唱词没有人敢不标准。
枕雾怕闻暮声多问几句会露馅,连忙转移话题。
“今晚在这里睡吗?”
闻暮声点头,“嗯。”
枕雾放下杯子开始整理床铺,这几天闻暮声每夜来得晚,但无论多晚都会同他睡在这张床上,什麽也不做。
闻暮声拦下他,“交给佣人们去做就好,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不用亲自动手。”
“没关系,我自己的东西喜欢自己收拾好。”
闻暮声心里冒着粉泡泡,这床丶这被褥都是他的,沈误已经视作自己的东西了。
他没有再阻止沈误的动作,“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也不说出去干什麽,枕雾也不打算问,闻暮声说什麽便是什麽。
他点头回应,闻暮声要带他出去,也就意味着闻暮声解了他的禁,他终于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