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是要杀了她。
等祂解除了神殿的限制,拥有黑影一部分身体的她不就成了祂的第二个束缚者?
可她还是忍不住依赖对方。
虞夕闲心中不虞,身体也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变得僵硬,唾弃自己对对方的依赖,甚至是那些隐隐的心动。
殊不知,就作为影子立在她身後的恶魔只是单纯在看她的脊柱。
少女的脊柱正是年轻的时候,雪白而顺直,坚强的支起鲜红组成的液体与器官,正如少女的人一般倔强清丽。
不过这迟早还是要换成黑色的。
黑影欣赏着,能被称之为手的存在便从後颈划到了腰椎。
虞夕闲对此一无所知,收拾好心情还准备参加晚上的舞会。
也许是因为能死的孩子都死完了,所以国王对此事也不是非常着急,安排虞夕闲明天再去帮助封印,今晚需要先参加一场晚宴。
晚宴上黑影依旧使用了鹿恩的身体,也顺势邀请了她共舞。
对虞夕闲来说,能够和自己“熟悉”的“人”跳舞真的再好不过,心里这样想着,眉眼也放松了许多。
但就在这个时候,国王却突然打断了开始。
“总是和鹿恩跳舞课不行啊。”他慈爱笑着,仿佛是在担心虞夕闲太过内向,没有与其他的贵族共舞经验,指着身边的人,“你去,陪公主跳一曲。”
她下意识看向“鹿恩”。
她对自己的舞蹈水平并不自信,但还不等她说,“鹿恩”已经挡在她的面前,“第一舞总是携带着许多意义,殿下刚才已经答应我,要先与我共舞,请陛下念在我对殿下的痴心,让我与她共舞。”
鹿恩的五官本身便有些桀骜的风格,再加上黑影的附身,更是没有多少对王族的敬意。
现在,因为王族会魔法的王子们全都死了,许多贵族都蠢蠢欲动,但还没有一个敢这样。
但又想想“鹿恩”的身份,他第一个出来摆出这样的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晚会上的贵族们一时间有了许多眼神间的交替,既无人维护国王的命令,也没人迎合“鹿恩”。
国王将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隐约闪过不快,“本王知道你对公主的感情,但不过是一场晚宴的一场舞罢了。你还不是公主的丈夫,甚至连她的未婚夫都不是。”
这麽直白吗?
虞夕闲眨眨眼,将自己当成一个哑巴,然後看见那被要求与她一舞的男子在她面前,搁着一个“鹿恩”半跪下来,“不知道殿下能否给我一次机会。”
虞夕闲:“……”
她刚刚擡头,还没说话,就看见“鹿恩”回头看过来的阴沉沉的眼神。
不过紧接着,对方便回过头,唇角似乎也微微勾起。
祂让开了距离,“既然王上都如此说了,我只好忍痛,等待您了。”
虞夕闲擡眸,又看向上首,原本半跪着的那人已经起身,想要上前来抓住虞夕闲的手。
再之後,在接到虞夕闲的手之前,她眼睁睁看见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唇角更是溢出了一丝鲜血。
她後退两步装作害怕,实际上躲开男人向前倾倒的身体,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彻底避免他碰到自己。
不过这个男人也并未倒在地上。
就在倒下的半途中,他的身体像是被火烧了的纸巾一般,一步步变成了能够轻易被一点微风就吹散的灰烬。
可是在这令人惊惧的一幕下,在虞夕闲还表现出半真半假的惊恐情况下,“鹿恩”向她伸出了手,“亲爱的殿下,现在我们可以跳舞了吗?”
虞夕闲下意识看向国王,果然在对方眼中同时看到了恐惧,还有忌惮。
“您这样真的好吗?”虞夕闲将手递过去的同时小声问。
“鹿恩”垂眸盯着虞夕闲,满不在乎,“是他非要邀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