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就在附近,反正他无聊,不若去看看他的版片们。
兴高采烈又轻车熟路地进了国子监,随便抓住一个人,他问:“《蜀汉本末》藏在哪?”
那人被抓住衣裳,本想骂骂咧咧,打眼一看,竟是他。忙不叠换上一张笑脸,小心翼翼问:“蜀王殿下可是要找《蜀汉本末》的版片?”
不等朱椿回答,又颇为乖觉地往前一指:“藩刻的版片,都在第三间屋子里,不若下官陪着蜀王殿下一道去找?”
“不需要。”
朱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正要大步流星上前,走了两步,又回头问:“版片是你保管的吗?”
那人怔了一下,反应过来问的是藩王府的版片,忙摇头,道:“是王司业保管的。”
他有些可惜。
暗道自己运气不好,蜀王殿下那话,明摆着心情不错。心情不错,说不得就要擡举人。可偏偏,管藩刻版片的人,不是他!
一时间有些羡慕王司业的好运。
正咕噜咕噜泛着酸水,朱椿却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正蒙圈,却听得:“你是不是,想让本王擡举你?”
那人:!
他大惊,而後,眼里便流露出些许狂热来。蜀王殿下,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他的机会来了!可,他好像还没自报家门?
正欲自报姓名,朱椿却又说了:“你先在外头候着。”
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那人在外头等着,只听得,里头窸窸窣窣,似是翻东西的声音。眼角馀光一瞥,竟然瞥见他酸的不得了的那位王司业来了。
呼吸险些一窒,他看着王司业,面色不善。
正想说点什麽,王司业却捏了捏拳头,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风一样钻进了屋子里。
“无耻小人,汲汲营营。”
他啐了一口。
支着耳朵细听,却听得,一声暴喝。
而後,“你说什麽?本王的版片,被老鼠吃了?国子监有老鼠?老鼠怎麽没把你的脑子吃了?”
“姓王的,活要见版片,死也要见版片,今天你不给本王把版片找出来,你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
里头的怒骂声渐响,而後,又消了下去。奉命站在门外的那人,也悄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还好,刚才他没跟着一道进去,不然现在要承受蜀王殿下怒火的人,就是他了。
心中暗自庆幸,他悄悄往更外头挪了挪脚。刚挪了一步,便听得:“守门的,你进来!”
守门的?
他嘴角一抽,环顾四周,没有别人。知道是在叫他,认命地往屋里去了。
哪知道,“你不是想让本王擡举你吗?”
朱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那人心中不安,朱椿却又问了:“你和他,谁的官大?”
他?
那人悄悄擡眼,看了一眼王司业,小心回道:“回蜀王殿下的话,王司业是下官的上峰。”
“好。”
朱椿抚掌,而後,指着王司业,厉声道:“打断他的腿,本王保举你顶替他的位子!”
那人:!!
什麽小心翼翼,什麽避之不及,通通都去他的吧,他现在就打断王司业的腿!
“王爷有命,下官莫敢不从!”
然後,他就从了。
徐妙容从丫鬟们口中听到这段小插曲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彼时她正坐在书桌前……画图。
销售预测分析图。
类似的图表,从前她常做,但这次,却不一样。过往数据缺失,潜在需求,无章可循,应天府内,用了半年,她基本熟了。可应天府外的行情,她依然不是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