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买补药还得限购啊!”
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婆子蛮横地把韩延筛选出来的病人挤开,三张大团结拍在问诊室的桌上。
“小洛医生,你别看我身子骨还算硬朗,但我早年是在地头生的孩子,生完第二天就下地,内里早亏得不行了!”
老婆子先诉苦,又强势道:“我自己就得吃两个疗程的药,我娘家侄女怀的双胎,都八个月了,不得先补着?”
“都是一个大队的,按理说我吃药可是不用花钱的。这不是体恤小洛医生你制药辛苦,我都按外人的标准把钱给足了!”
把钱往前推了推,老婆子理直气壮道:“快给我开药吧,要四个疗程的!”
洛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接扭过头朝外边喊一嗓子。
“有闲着没事儿的病人家属吗?帮忙上民兵队要两个人过来维持秩序!”
为了开药恨不得给洛鲤送礼的病人家属们,立马争先恐后地找人去了。
没办法,沈玉娟这个活招牌太硬了。
公安案情公告的时候,还问过沈玉娟的意见,想要把她的名字给模糊处理。
乡下人重名声,要是她怀了孩子还落胎的消息传开,那以后少不得被人说闲话,想再嫁说不得比二婚待遇还低些。
可沈玉娟自己不愿意,她还主动要求一定要把她和何亮的名字清清楚楚写出来。
本身就很惹眼的恶性事件,再这么指名道姓的一传播,附近几个大队都知道沈玉娟假死落胎大出血,最后还能被救回来的事儿了。
一开始大家都在或多或少看沈家笑话。
可等沈玉娟休息三天就能面色红润的出门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喝的八珍汤上了!
有脑子活络的,当天就拿着钱跑龙村卫生室开药。
那时候,洛鲤还很天真。
刚把八珍汤改制成蜜丸,有人来买药,她二话不说就给开了。
结果没两天,八珍汤蜜丸就被吹成了灵丹妙药!
岁数大的吃了精神好,身子骨弱的女人吃了好备孕,受伤的吃了好得快。
坐月子的小媳妇们更是成天念叨着,给你们老x家生了孩子,连八珍汤蜜丸都吃不上一颗,你们全家欺负人!
益气补血的药本来就适用性较广。
再加上这蜜丸得洛鲤和韩延手工制作,产量小,需求大。
为了能买到药,家属们巴不得洛鲤把他们当老黄牛使唤!
这边老婆子一听洛鲤让人喊民兵队的人过来,顿时心虚起来。
“就买药这么点子事,叫什么民兵队的人啊真是”
不情不愿地收回一张大团结,老婆子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模样,用力跺脚。
“行了行了,就开两个疗程的药!”
“真是,上自家大队的卫生室,竟然还吃不上药了?”
“要我说,这药做出来就得先紧着咱们大队的人买,有剩的才往外卖。”
“做人总得讲究个亲疏远近吧?”
老婆子骂骂咧咧地挤兑人,在卫生室排队的外村人虽然一个个恨不得上去捶她一顿,但真敢抱怨的却也没几个。
人说的也没错,自家大队的卫生室,当然得先紧着自家人来。
他们上门是“求”医,天生就矮着红山二大队的人一头,哪儿好意思闹啊。
来求医的有气不敢,韩延可不惯着她。
挤开老婆子,把用牛皮纸包好的蜜丸一一给正经需要的病人后,冷着脸瞪她。
“张婆子,你别以为大家伙儿看不出来你那点小伎俩。”
韩延冷笑,“你买药那是想自己吃吗?你那是想低价拿了药,出去投机倒把!”
“我哪儿投机倒把了,姓韩的你再胡说,我非得撕烂你的嘴!”
张婆子气急败坏地推了韩延一把,嘴皮子嘚吧嘚,喷他满脸口水。
韩延受不住她那不知道多久没漱口的臭口水,嫌恶地往后退了好几步。